有一天,他们的大王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在大王回来的这一段时间中,大王做了很多可怕的事情,那些残忍的、奢靡的、醉生梦死的、令人寒心的……
没有人相信那是他们大王会做出来的事情,人们为大王找了很多很多理由,直到今天,他们安静的聚集在朝歌市头,睁着眼睛,看着最为衷心的比干丞相跪坐在四方的牢车中,被从天牢一路载到了这里。
人们来的很早,天还没有亮,这里便聚满了人,还有许多没有来的留在自己的家里,今天的朝歌显得尤为寂静。
沉重的铁链锁着比干,而比干丞相明知道自己将死,面上却没有多少悲切或者恐惧,他的心里更多的,是对朝歌还有大王的担忧,他与其他衷心于商朝帝辛的臣子们相同,都认为大王失了心智,是被迷惑了。
可是他们想了很多办法,也请来了不少修士,却都没有找出大王身上有何不妥,而这却只是令比干等人更加忧虑,但同时他们也相信,大王总有一天会恢复的,因为那是他们的大王啊。
敢为前人所不能为,敢想前人所未曾想。
比干被运到市头的时候,一身正服的大王已经坐在了不远处的高位上,而大王的身边站着执刑官。
比干被斩首的时间乃是午时三刻,天地之间阳气最为浓烈的时候,而这些百姓们也都从日头未升一直等到了午时三刻。
执刑官看了看天色,拿着竹简上前开始一一细数比干身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以及比干与大王之间的“约定”。
“若是比干挖心不死,荒族部落可免不敬之罪。”执刑官读完最后一句话后,面无表情的一挥手,已有许多小卒快速的上前卸下比干一身铁链,反而将他拖起,捆在了一根立起的十字形木桩上。
比干被绑的很紧,旁边有刽子手拿着自己平日里砍人首级的大刀往上面喷着酒水,围观的百姓们看的心悸,有一些人心中不忍却又不敢上前阻拦,只得将头扭到一边去。李靖、庞太师等一行人,也在人群之中,眼睁睁的看着,那双眼中的神色深沉的吓人,还有那藏不住情绪的金吒、木吒等,面上焦躁,想要往前,却又一把被自己的父亲拉住。
木吒看挣脱不了父亲的禁锢,面上挫败,低声喊道:“爹爹,我们难道就这样看着比干丞相被挖心吗?”
李靖双目一瞪,“这里的事情还不需要你们来插手,都站到一边去!再不乖巧,就让你们娘亲把你们都给带回去。”说完又往后瞪了一眼自己的妻子,“都是你,谁让你把儿子也给带出来的?”
李夫人一听,双手叉腰,“是我儿子不是你儿子啊?!”
李靖眉头皱起,“好好好,也是我儿子,要是他们再不乖就把他们弄回去!”
李夫人又去瞪自己两个儿子,“听见没?”
在场之人全都没有什么吵架的心思,很快偃旗息鼓,心中都对比干丞相担心不已,又想要能不能相处什么办法,让大王改变命令,若是实在不行……
“切莫忧虑。”姬昌低声道,“若是没有回转的余地,我们还有最后一计。”他们这些人在来到此处之前,早已经商量好,不论比干是否愿意,若是大王实在不会改变命令,他们都会劫法场。
为了将来大王“清醒”后不会后悔,也为了不让如此衷心的比干丞相枉死。但这真的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若是可以,谁都不想这么做。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而在姬昌说出了这句话后,他们这一群人再次沉默了下来,只有金吒、木吒这些对自家父亲还有其他诸侯、大臣们到底商量了什么完全不知道的年轻人们,焦躁的仿佛热锅山的蚂蚁,若不是有自家父亲在这里镇着,只怕他们早就忍不住要跳上法场,做出一些什么冲动的事情来了。
坐在高位上的商王,看起来遥不可及,而在商王旁边坐着的姜皇后,虽然面上不显,揪在手心里的那块手帕都早已经被手心的汗水打湿,她垂着眸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木偶一般,只是高位上的那个商王对此完全不在意。
时辰终于到了,在执刑官报出时间后,商王抬头看了看天空,仿佛漫不经心的看着比干:“时辰到了,丞相可有什么话要说?”
比干丞相合上眼睛,复又睁开,看着高位上的商王,不知道是失望多一些还是别的什么,最后他也只是摇了摇头,道:“还望大王信守承诺……若是臣能以自身性命,减少大王之杀孽,是臣之幸事。作为大王的臣子,臣怎么能够让大王一错再错。”
停了一会,高位上的商王眼神幽幽的,突然笑道:“我杀的人从来不少,曾经更是四处征战、劳民伤财,为何你以前不阻止我,现在却要与我这般,甚至以命相胁?”
比干:“因为曾经的大王,知道自己乃是帝辛。”
这一句话说明了很多东西,明明仿佛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可周围的百姓还有朝臣诸侯们,却都听了明白,原本静默的许多百姓,因为这句话突然就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真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