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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三婶,雪娇先去烧了热水让芸娘去擦洗了一下,并拿了穆陈氏的干净衣服让她换上。
洗漱过后的芸娘看上去精神了许多,果然是个温婉美丽的女人,穆陈氏简简单单的旧衣服穿在她身上也遮不住她的光芒,但相较容貌,最吸引人的却是那种温婉坚强的气质,也难怪潘庆会看上她。
在此期间,雪娇又将简单做好的晚饭端了上来。依旧是一碟萝卜干,一盘溜白菜,一人一碗热腾腾的粥。
“家里头没有什么好吃的菜,姐姐将就着吃吧。”
芸娘感激的说:“今天多亏雪娇姑娘出手相助,能有个容身之地已经是万分感谢了,您们的大恩大德芸娘铭记在心。”讲到动情处她还要站起来行礼,唬得穆陈氏赶紧扶她起来:“乡里乡亲有个难事也要互相帮助的,出门在外,谁还能没个难处呢,芸娘你就好好在我家呆下吧。”
“是啊,姐姐你就安心住下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吃饭吧。”雪娇也帮着母亲劝她,她这才慢慢平静下来坐下吃饭。
饭后,芸娘才将她的身世慢慢道来。原来芸娘原是京城人氏,从小就没了父亲,与母亲相依为命,只后来母亲在她嫁人不久后病逝。柳生在京城原是为了参加三年一次的秋闱考试,没有考上,便带着她一同回来大名府老家。
“原想着柳生是个秀才,也算有功名在身,且为人正直上进,是个不错人选。谁知一路走来,方知他完全不理会家中吃穿用度,只得靠我替人缝补浆洗或做绣活了以维生。”
“只不管如何,我坚持靠自己双手过活,不接受别人的施舍,虽然苦点累点,但我靠的都是我自己。”芸娘的脸上散发着坚定美丽的光芒。
这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好女子,雪娇心里这样想,更觉得自己今天出手帮这一把是正确的。但是对于芸娘所谓的身世她是持怀疑态度的,因为观其言语态度,并不像是出身一般的,更像是大家小姐,只不过她不想说,那就暂时不要问了,回头私底下再说吧。
天渐渐的黑了,有微凉的秋风打着卷儿飘过。一天之内经历这样多的事,大家都很疲惫了。因为家里只有两张床,而穆陈氏尚且虚弱,不宜与芸娘挤一张床,最后便决定让芸娘跟雪娇睡一起。
窗外有沙沙的落叶掉落声,躺下半天后,感觉到身边的人还没有睡,雪娇便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芸姐姐,你还没睡着吧?”
半晌,那边才传来了带着疲惫与隐约带着哭音的回答:“姑娘想问我什么?”被人一下子看穿了意图,雪娇略微尴尬的笑了下,但该问的还是要问清。
“姐姐的家世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普通吧?若是姐姐相信我,是否可以对雪娇真实相告?”
叹了口气,“其实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芸娘其实是”
至于柳生,自从打听好潘庆府在哪之后,直奔过去,但守门人只把他当乞丐,哪会让他进去。于是他就一直在潘府墙角缩着等待潘庆回来。
潘庆傍晚方才归家,刚到家门口就被乍然冲出来的柳生吓了一跳,以为是哪家不长眼的乞丐要冲撞于他,定睛一看是白天让他丢了好大脸的柳生,一下子心头火起:
“滚滚滚,白天让大爷丢了那么大脸,这会你又要做什么。”
“潘爷,您消消气,消消气,我这不是看您喜欢贱内,准备把内子送给您么”柳生笑的一脸谄媚。
“哼!这还差不多。可是她人呢?”潘庆不耐烦地绕过他,往四周看了眼并未发现芸娘。一瞬间怒火高涨。
“感情你是在逗爷玩啊?她人在哪呢?来人!把这个人拉去狠狠打一顿,让他知道爷的厉害!竟然敢戏弄于我!”
吓得柳生一瞬间差点瘫软在地,他哪见过这种说变脸就变脸的人,以往都是跟一群自谓君子的书生们谈天论地。
还好,他突然灵光一闪,大叫着:“潘爷,冤枉啊!我就是跟你商量这事来的,贱内被那个坏事的死丫头带走了,那丫头我也不认识,只能来找您帮忙了。我本人是非常有诚意的,您要什么给您什么,天下还哪有您得不到的东西么”顺便再拍个马屁。
本来已经转身的潘庆,听了这几句话又转过身来,一挥手让仆从放开他,绕有兴趣的看着他一脸惊惧又带点谄媚的脸:“为了一点银两你真的是什么都能做到是吧?爷我还真不缺银子了,呵呵,应当是条好狗。行了,别那么多废话了,跟爷进府里当爷的谋士吧,让爷看看你能发挥多大的价值。”
“什么!”这次真的轮到雪娇震惊了,原以为芸娘只不过是出身不错,没想到竟然是当今副相沈腾之女,只不过是非常尴尬的私生女。
待到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才被接回家去,可惜被沈夫人所厌弃,不等乡试结果出来就将她指配给柳生这样的秀才。沈副相虽对她很愧疚,却没能阻拦住这桩婚事,只好私下多补贴了她多许多嫁妆。
刚成婚时还好,久了方知柳生不过是学问略好皮囊略好的一般人,俗务全然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