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一个拉夏欢入狱的局。
小满收了收眼角的泪。
此刻质问赵典不仅仅是为了爷,也是为了他自己。
让他死了那条心罢。
小满站在那个马车前头,逆光而立。
驾马车的人大概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胆敢站在路中央。所以等到他发现有人站在前头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根本已经来不及了。只是让他这么横冲直撞地冲上去杀人,他还是不敢,所以便是觉得完了完了,还是收了收马缰,尽力收住了飞奔的马车。
然后距离便就像算好了一样,堪堪停在小满的三尺之遥。
小满抬头一看,才发现这个驾马车的人也是熟人。就是那个最开始帮栾子辰驾马车的人,也是那个被他一路扔回京城的人,
“还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那个时候我还不懂,不明白爷为什么要让我把你扔回去,时到今天,方才知道爷说的话句句有深意,是我自己傻,才被别人骗。”小满一边说这话,一边走到了那个车夫面前,“你要是现在自己离开,我就不找你的麻烦,你要是忠心护着你家主子,那就别怪我的拳头不长眼睛。”
那车夫本来就是普通人一个,做的也是跑腿送信的活儿,所以不等小满开始威胁,就已经屁滚尿流不知如何是好了,何况上次被绑架的事情他还记忆犹新。所以不等小满拿出凶器来,这个车夫就已经连滚带爬地跳下了马车,沿着大道一路往前走了!
只留下小满一个,对着马车。
然后小满就猛地掀开挡着马车的门帘!
这便就看见了里头睡得正好的赵典!小满心里有气,自然不会温柔地叫醒赵典,整个身子闯进去,就把赵典的前襟拽在手里,
“赵典,赵典!”
只是赵典睡得实在太熟,不论小满如何叫他,赵典就是不醒。
小满不知如何是好,这就架起马车往回走,反正只要见到栾大人他就有了主心骨。所以一直坐在马车外头的小满,也没有注意一直躺在马车里的赵典究竟睡了有多久。只要他再在赵典身边多待一刻,便就知道赵典是被人下了药。
周子昌不打算一路绑着赵典回京城,所以在抓了赵典之后就给他下了迷药,这迷药的药效有一天一夜,要是没有小满寻人这一处,周子昌自然可以顺顺利利地把赵典送出四川的地界儿,只是世上的事总是人算不如天算,小满发了疯似的一定要找到赵典。
然后,就真被小满找到了。
等到小满回城的路走了一半后,天色已然快要暗了下来,山上的路不好走,却也难不住小满,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也算是安安稳稳地走在路上。
只是小满不知道,车里头的赵典已经醒了。
赵典刚一醒来,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昨天周子昌已然说的很清楚,他是三皇子的人,他要高官厚禄,他要平步青云,他还想让他赵典帮他担一担奸细的名声。
心痛吗?心痛。
周子昌可能不知道,他赵典却不会不知道。早在赵典看到畅春楼里挂着的那副红芍药后,他就对那幅画的主人产生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便是后来救周子昌,都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期许。
他不知道周子昌是不是那副画的主人,可他心里就隐隐觉得是。
可到后来发现周子昌真的是了,他又觉得心里怅然若失了。
周子昌不是他心里的周子昌。
他赵典知道的就是比栾子辰、比夏欢都多,他待在雅安城里三年并非是一无所获。
比如说,那个畅春楼的来历。
京城畅春楼,众人只晓得是京城里最负盛名的酒楼,却不知道它背后的主人就是三皇子。三皇子明面上是广结天下文人墨客,其实又何尝不是静待来人奇货可居呢。在畅春楼住下的,多是参加科举考试的各地门生,如此收买人心的好地方,三皇子又怎么可能不重视。
便是年年资助寒门弟子的银两,都是十万两之多。
周子昌,怕也是因为那副红芍药,与三皇子相交的吧。
赵典撩开帘子的一角,这就看见了在外头架着马车的小满。天色已晚,赵典根本辨不明方向,待到他看见驾着马车的小满时,就以为小满便是那个送他去京城的人。
误会,就这么种下了。
其实赵典如此想也是有来由的,小满跟周澜的事情众人如果没有明说,他赵典却也是能隐隐感觉得出的,可况周子昌都说过他与小满见面的事情了,那么作为夏欢近侍的小满在这场大戏里当真活得干净?
他赵典不信。
所以赵典认定了,小满是来送他去京城的。
他不能这么乖乖地跟小满走!他要回到雅安去告诉栾子辰,周子昌留在他身边另有所图!
赵典将掀开的帘子放下,开始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迷药的药效虽然已经过了,手脚还是带些麻意,何况小满身怀武艺,他赵典一芥书生如何能抵得过?唯一能够倚仗的,就是这山路难行,天色将暗的天时地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