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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们一退下,屋子里的气氛立时就变得沉闷起来。厷诏帝拿起桌子上的杯盏,浅浅的啜了一口,深叹口气,沉吟道:“时候也不早了,母后也早些休息吧!朕,就先告退了。”
太后看了厷诏帝,一脸的不虞,也不吭声,似乎隐有生气的样子。厷诏帝无法,本已站起了的身子,又接着坐了回去,颇为无奈的叹道:“母后可是生孩儿的气了?孩儿知道母后与那拔拓氏虽只有数面之缘,却有着非凡的缘分,莫逆的交情,更心疼丹阳如今的境遇,可是,孩儿也有孩儿的思量,还望母后莫要在生气了才是。”
“哼!你还好意思说?母后知道你为国为民的劳,只是,你若是将主意打到了丹阳的身上,母后可是第一个不愿!再说了,那西珊国蛰伏多年也不见半点动静,是为了什么?难道还用母后明说?丹阳如今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并不值得你如此算计!”太后苦口婆心的劝慰道。
厷诏帝心里冷哼一声,暗道了句妇人之仁,然而,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只认真的回道:“孩儿却并不赞同母后的观点,要知道,小心无大错。儿子所作所为也是为了我大周的江山社稷着想,还请母后也为儿子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才是,更何况,儿子此举并未涉及到丹阳的安危,儿子心里也只是想将她彻底的留在我大周的京都罢了。”
太后抬起眸光,仔细的盯向厷诏帝的那双鹰眸。只见那里深幽一片,在历经了十数年的政治风霜洗涤之后,眼神越发显得纯粹,早已不是她这个长年深居后的老婆子能够看清的了。看着眼前越来越有帝王风范的厷诏帝,太后为拥有一个这样的儿子而感到自豪,可是,心头却又参杂着些许莫名的涩意。一时间,两种矛盾的情绪在心头盘旋,太后唇角溢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收回打量的目光,只疲惫的道:
“行了,哀家也乏了,皇帝也早些回去歇息了吧,只别忘了你今日答应过哀家的话。三十多年前的事情,哀家没忘,但愿皇帝也莫要忘了才是。世人都言我皇室中人最是薄情寡义不过的,然,我却不愿眼看着在你的治理下,又让我皇室在蒙上一个不信的恶名来!”
厷诏帝端坐着的身子瞬间绷得僵直,面上划过一丝似纠结、似愧疚的情绪,不过瞬间,又被他掩藏在了那张略显严肃的面皮下。看向太后那萎靡下去的神情,厷诏帝感觉有种陷入两难的境地。唇角煽动了了两下,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当他迎上太后那磕上的眼眸时,终是什么也未说出口来。
也不知怎的,脑海里忽的忆起当年他还是皇子时,母亲曾经调教于他说过,“身在皇室,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但是,万要记住一点,那便是轻易不要谈论感情!否则,在这场夺嫡的斗争中,还未开始,你便就输了,又何资格去争、去抢!”
为此,他不惜放弃了心中的挚爱!然而,等他彻底做到绝情绝爱,早已冷漠应对一切的时候,母亲却又要他信守一个早已化作黄土的死人,且还无人知晓的诺言!真真是可笑至极!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厷诏帝的唇角不由的浮起一抹浅淡的讽意来。
厷诏帝低头,伸手弹了弹身上本不存在的灰尘,便就站了起来,道:“母后既然乏了,儿子也就不作打扰了!”
太后依旧老僧入定般的端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仿若睡着了般。厷诏帝无法,只好将肩上披着的紫貂大氅解了下来披在了太后的肩上。可是,当他起身的时候,看见太后鬓角早已发白的华发时,心头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下。
厷诏帝起身,站在那里定定的看了太后良久之后,这才转身离去,然后唤来人,让他们早些服侍太后就寝。然而,他却不知道的是,早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太后却猛地睁开双眼,眼底还残留着一抹为来得及逝去的芒。
岁月匆匆,时光荏苒。半月时间,转眼即逝。
此刻,城南丹阳郡主府的一个八角小亭内,柳如心和老定伯侯柳弘泯正老僧入定似得,正端坐在那里低头沉思着什么,待走近一看,原来两人是在下棋。一名小丫鬟似乎犯了错事一般,笔直的跪在下首。
一旁的小丫鬟们个个静若寒蝉,只在一旁将炉子烧的暖暖的,然后煮上茶水,时不时的为两人续上一些,服侍的倒也还算周到。这些人,都是鲁嬷嬷亲自去京郊的一些贫苦人家挑选出来的贫家女儿,或者街头流浪的一些流浪儿,经过半月的魔鬼式训练,这些孩子们倒也堪堪拿得出手。
“哈哈哈……,你这孩子,竟走这一招,以为这样祖父就不能拿你如何了吗?嗯?”说着,老定伯侯便拿起一子,然后落下,那神态,悠然而写意。
柳如心看了一眼后,顿时大急,耍赖道:“呀!怎么都被困死在里面了?不行,不行,这局不算,咱们重来!”
“呵呵呵……,你这丫头,子还是以往那般的急不可赖。要知道,棋之一道,最是考验人的耐心,若是都像你这般模样,可是不行!”老定伯侯详怒的教训道。“行了,那边的丫鬟似乎有事要禀,你已经晾了人家多时,也不怕耽误了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