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暂且不说,只恐闹出动静被人发现,如此不但没有帮上忙反而还拖后腿那便不好了。
是以,筑子遥一个循身,只见黑影划过半空,悄然进入了冷宫中。
没有灯火烛光点燃,这倒难不住他,蹑手蹑脚地向前走了几步,四下犹豫了一番干脆止步不动,待轻风过去,向着东边走去,突然在一座殿前停下。
从进入冷宫就是一地尘埃,但是在这里却又突然干净了些,并非有人刻意打扫,而是频繁踩踏形成的,暗自一笑。
届时,正对着筑子遥的殿门突然开了,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其微微一愣,张望周遭,招呼筑子遥道:“筑公子?你且先进来。”筑子遥应之。
芙婉再一次四下张望,确认其他无人后,轻轻关上了门,转身为筑子遥倒下一杯茶水,大惑不解道:“公子,你怎会来此?”
“此事说来话长,眼下我便长话短说了。”筑子遥饮下一口茶,言简意干道:“张远是姜国派去的奸细,他知道你和木阮飞的关系后想要除掉你,然后嫁祸给简柯,事后我去草庐寻你,只见那一地打斗痕迹和路边的红豆,这才寻到了这里。”
芙婉似懂非懂,沉默自捋了好一会,才是将筑子遥这“长话短说”给弄清楚,面带焦虑,拉着筑子遥的手询问:“那简公子如何?还有,尹公子他……”
“简柯无碍,只是暂时被困在了常阳城,如今他对张远还有用姑且不会有事。至于尹智,几日前被张远绑架几欲被害,好是我等及时赶到才挽回了他一条小命。”筑子遥放下茶杯,看着芙婉,眼神不知是何意。
“婉儿姑娘是被木阮飞带来的?你在路过散下红豆可是希望有人来救?可木阮飞并不会伤害你,而你的举动又是希望谁来搭救呢?”
芙婉墨黑色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光芒闪过,失意道:“还要多谢公子事前提言点醒了我,我确实已经放下了过去与皇兄和睦,这世上,原来真的还有人诚然待我。也不怕公子笑话,皇兄向我表明了心意,他着实是个很不错的男子,可是……我想,他只是我的皇兄,仅此而已。奈何皇兄执念很重,不可放下念想,但他待我越好,我便越是揪心,我不想拖累了他……”
说着她的声音愈来愈轻,筑子遥完全可以理解她的顾忌,但也可以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芙婉命中注定可以托付终身之人正是木阮飞无误。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她对木阮飞的感情早已超越兄妹程度。
自然,此事需要时间磨炼,并非所有人都能够一见钟情化白头偕老,也并非所有厮守都是一面倾心。
“至于那些红豆,是昔日尹公子对我说的,倘若有一日,我在外面走丢了,便在路边撒下相思的红豆,他说,他一定会找到我。我不知道当时为何会突然想到这个,许是心头还有些盼头吧,对了,他也来了吗?”芙婉眼底带有期盼的神色看着筑子遥。
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正好吻合了他们之间的约定,筑子遥尴尬地一声咳嗽,又不想芙婉失望,掩饰道:“尹公子他受了些伤不便外出,这不,我便替他来了么。”
“他的伤势如何?可严重?”
“无碍,小伤而已,休养几日即可。”筑子遥暗自抹了一把汗水,看芙婉如此关心尹智的模样,莫非她还是对他动了情?
现下她不肯承认,筑子遥也不好去逼问,便只得不断祈祷这只是出于朋友间的关切罢了,可怎么看都像是他在自欺欺人。芙婉这般神情,只怕是已经逾越了普通友谊的界限。
突然,房门被人从外边打开,筑子遥一个愣怔来不及躲闪,便与那人撞了个正着。
木阮飞惘然地看着他,转向芙婉,紧接着视线又回到了筑子遥身上,稍稍打量了一番,蹙眉启口道:“我该叫你司命道长还是筑将军?”
筑子遥正了正衣襟,虽然现下他的装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但勉强还是想要挽回些颜面,强装肃然:“单于见笑了,哪个都可以。”
“那么,不知阁下半夜潜入冷宫是要作甚?”
届时窗是开着的,筑子遥借机望向天际,脸不红心不跳地瞎扯道:“听闻这个地界赏月乃是别有一番滋味,事前在下不信,今日一瞧,当真非同凡响,打搅了二位,多有得罪,望单于海涵。”
只闻木阮飞冷笑一声:“你进宫那日,我便已觉不对劲,只是奈何一直未能想起来,这么多天过去了,筑将军终于忍不住了?”
“原来单于早已晓得,筑某惭愧。”转而收起一副惺惺作态的假象,眸子望向芙婉,认真道:“那单于也该晓得张远要害七公主,你不必以那种眼神看着我,吾乃闲人一个,四海为家,无心插手你们两国之间的斗争。只是,尹、简二位公子是我的朋友,筑某不希望看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受到伤害。”
顿了顿,又道:“宫中一个木叶霖已经很不安分了,加之你们明面上的兄妹身份,朝廷中未免有人闲言碎语也不好听,眼下姜、汴二国对战关头,倘若再惹怒老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此话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