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弭。

    心里却还是想著,下次要是再见到萧景默,定要好好问问他说说他。一想到萧景默估计会做著夸张的讨饶表情,装作可怜兮兮地歉疚低哄,心情便无端地好了起来。

    “二爷,这是倚红馆春姑娘的‘鹊桥露’,已经照二爷吩咐,用琉璃瓷封好了。”

    简若林想得正出神,被下人一打断,才省起手头还有未完的活计。

    顺手接过用红绸纸包起来的香粉,想到刚刚翻看的账目,便道:“我亲自送去吧,倚红馆这个月的账还没收上来,我过去顺道收了。”

    下边的人自然是没有异议的,躬身行了个礼就退下去了。

    小四儿没有跟来,而简若林也向来没有携带仆从小厮的习惯,整理好了倚红馆这月的账目以後,便独自揣著那盒香粉出了门。

    留芳阁的香粉生意,铜雀楼倚红馆这类寻欢之处,少不得是笔大客源。

    现在还是白天,馆子里花钱作乐的客人没有几个,加上简若林从小送得多了,便是进了欢所也不会觉得尴尬,轻车熟路地到了鸨母的阁楼外。好在都是常客,交了香粉收了账,也不过花了半盏茶的时间。

    转身往外走的的简若林突然顿住脚步,屏息凝听,耳边似乎有极熟悉的声音在说话。

    屋子里很宽敞,布置得极为奢华的包间里,一进门就是一面玉石镂线屏风,上面的花样是“花开富贵”,用纯金丝线描的金边,富丽堂皇,极尽尊贵。

    里面自是一派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旖旎风光,隐有嬉笑声传出。

    “这模样,真是光看一眼,就已经能酥了一半身子。”洛展锋略露出几分轻薄急色,眯著眼看跪在萧景默脚边给他揉腿的少年,“你倒也是,总能寻著这样一些尤物,最可恶的是半点不知珍惜。我记得前些日子,你不还宠著铜雀楼里的漪漪吗?”

    “都个把月了,漪漪再漂亮,咱们的萧大公子也该腻了不是?”

    洛展锋於是一笑:“也对,景默身边的人,鲜少有能呆上一两个月的。啧啧……只可惜了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白白错付了一片痴心。”

    萧景默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著酒,充耳不闻,任由一干好友调笑猜测。

    白琦笑骂著:“洛展锋你少酸了,就你,跟景默两个就是半斤八两。”转头看著萧景默:“你也算本事,那天看简家的那个二公子,那副冷淡模样,想不到最後也被你弄上了手。”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直直盯著好友的眼:“都好几个月了,你这回真的来真的?”

    “什麽‘真的来真的’,我倒是真的给你绕晕了才对。”懒洋洋地靠著,伸出脚踢了踢脚边跪侍的小人儿,示意他停下。

    “你原先便说只是一时兴起,只是我看你如今对他的用心……”语话半阙,便打住了没往下说,白琦莞尔一笑,续道:“既然你不肯说,我便问问你,你对那个简若林,究竟有几分情义?仅是‘假戏’、还是‘真作’了?”

    萧景默拖起地上的娇小少年,那个柔柔弱弱的孩子一上塌,便老老实实地跪在他身侧,开始揉按他的肩膀手臂。少年的技术颇佳,摁在身上颇为受用,萧景默享受似的微微笑著,手里一只酒杯,反反覆覆地转来转去,半晌才道:“他是个男人。”视线一直盯著自个指间玩转的酒杯,也不知道是在回白琦的话,还是自言自语。

    对於简若林,从一开始,就是一种入了魔成了瘾的执念。

    萧景默出身富贵,是理所当然的天子骄子,多少漂亮出色的男男女女,削尖了脑袋想往他身边挤。只有简若林,初见的时候,不是谄媚阿谀地顺从讨好,反而……给他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回忆──至今想起来,都还记得那日被狠狠撞到的关键部位的剧烈疼痛。

    後来再见,简若林尽管冷漠疏离,可是萧景默有的是办法,软绵绵地磨著耗著──追求自己看上眼的男人或女人,萧景默从不吝啬花费心思和力气。

    现在,他抱也抱过了,玩也玩过了,按照以往的惯例,也该是时候放手了。

    是的,按照……以往的惯例。

    突然“呲”地笑出声来,萧景默展颜谑笑,朗声道:“你们也忒婆妈了,简若林是个绝色,但也并不稀罕,我还真能为他就此吊死在一棵树上不成。何况他还是个男人,兴起的时候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下了床,谁还当真?”

    心里有个念头蠢蠢欲动──不过作场戏,曲终了,人也该散了。

    一杯酒倒进嘴里,萧景默搂住身边忙碌的少年,在他惊惶的“嘤咛”声中吻了下去。一口清酒,在唇齿间辗转,到最後也辨不清究竟下了谁的肚子。

    房门外,“铿”的一声物体坠地的脆响,虽然满室喧笑,那声音却无比清晰。

    仿佛一个咯!,直直砸进了萧景默心底。

    有什麽东西从眼前一闪而过,快得抓不著头绪,萧景默还没想明白,动作却已经先於意识,推开怀里的柔软躯体,赤著脚就从软榻上跑了下来,拉开房门向外张望。

    走道上空无一人,空荡荡地好像在嘲笑他的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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