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提高了声音喝道,但他没有说下去,他找不到否定对方言论的客观依据。
五世继续着叙述:“你和我的感情很淡薄,谈不上什么父子情分,而且现在……你才是帝国真正的统治者,无论你怎么看待我,我都能理解。但是……你和妮娜的母子之情,无疑是真切的。所以请你看在你母亲的面上,听我把话说完……”他仰起头,眉宇间尽是悲怆:“妮娜是平民出身,我娶她时,经历了许多的阻碍,她进宫以后,也备受质疑,其她皇妃及她们背后的势力不遗余力地针对妮娜,甚至危及到了她的生命。我本以为……只要我们有了孩子,就能让她安全,并维护住她的地位,没想到,这却是悲剧的开始。”
克劳泽无法从五世的话中听出任何说谎的迹象,但这,反而使他方寸大乱。
“我和她的孩子,其实在出生后不久便夭折了,纵然皇宫里有全世界最好的医疗条件,也无法挽回那孩子脆弱的生命。”五世又是深深一叹:“这件事,被我隐瞒了下来,连妮娜都不知道。除我本人以外所有的知情者,早在很多年前,都已带着这个秘密永远闭嘴了。”他看着克劳泽:“你……只是一个在医院产房里被发现的弃婴,你的血统根本无从查起。虽然后来我也尝试过寻找你的生身父母,但很遗憾,没有结果。也许你是某个被贵族糟蹋了的女人所遗弃的私生子,或是两个缺乏责任心的年轻人一时冲动后的产物,谁知道呢,这些事在每天都在世界各处发生着不是吗?
这就是命运吧,你和我那死去的孩子同一天出生,于是,你代替了他。我很清楚,我只能这么做,也必须这么做,皇子的夭折会被一部分有心之人大做文章,很可能让妮娜在宫中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而且痛失幼子这一消息对妮娜的精神状态会造成怎样的影响,更是令我忧心。”
从五世开始叙述的这短短几分钟内,整座浮岛又发生了至少三次可以明显感受到的巨震,这时,殿外的廊中忽然传来了奔跑的脚步声,一名禁卫军来到门前,但他不敢直闯进来,而是在门口喊道:“陛下!殿下!宫中出现不明身份的闯入者,皇城已多处被毁,火灾正在蔓延,请……”
“走!”克劳泽粗暴地用吼叫打断了那名禁卫,“不许任何人接近这里!”
“但……殿下……火势……”那名禁卫还想说下去,因为情况确实已相当严重,火已经烧到这座殿宇外围,随时会侵袭而入。
“给我滚!”不知为何,克劳泽暴跳如雷,立刻又是一声咆哮。
几秒后,便能听得那名禁卫军的脚步声远去了。
五世则开始继续他的叙述:“我保守着这个秘密,并且杀死了有可能泄密的所有人。我想让事情就这样平息下去,就当你是我和妮娜的亲生儿子好了,只要这能让她开心,让她平安。”
五世的声音颤抖起来:“可是……命运又跟我开了个玩笑。”
克劳泽的语气也显示出明显的情绪波动:“是因为我对吗……”
“我也不知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呵……”五世苦笑着:“当你在三四岁时,头发开始变蓝,我就知道,妮娜又要受苦了。”他突然仰天大笑:“真是讽刺……我有那么多不成器的亲生儿子,但那唯一一个捡来的,却偏偏是个天赋异禀的奇才。”他苦笑着:“以至于任谁都不相信你是我亲生的。”
五世长叹一声:“请允许我替妮娜请求你的宽恕……这些年来,你一定很困惑……当我通过那次所谓的‘鉴定’证明了你的身份以后,为何她却依然选择了自尽。”五世停顿几秒,才道:“因为结果已不重要了。作为一个女人、母亲,她心中一直就有所察觉,她的孩子,早已经死了。那场闹剧骗得过天下人,却瞒不了她。她无法继续欺骗自己,你终究不是她的亲生骨肉,她也无法继续承受每天面对着你的日子,这只会使她更加想念那个逝去的孩子。于是……她选择了以死来解脱。”
五世低下了头:“请你原谅妮娜,原谅这个人生凄苦的女人,她绝不是个自私的人,只是个可怜人。要怪就怪我吧,如果不是我,她……和你,都不必承受这些伤痛。”
克劳泽沉默了,其实以他的心计,早在对方将话说完以前,就已看清了整件事的始末,包括那些情感上的因由。但他毕竟是个人,人皆有情,只有机器可以将输入的一切信息照单全收,但人不行,人要接受这些事,是需要时间的。
火焰渐渐穿透了外墙的阻隔,从缝隙中钻入,开始燃烧大殿周边的地毯和饰物,从高处的彩绘玻璃上就能看出外面已是黑烟滚滚,照明设施有部分已停止了工作,而空气循环系统也无力再阻止烟雾的渗入了。
良久,克劳泽终于开口了,“为什么你要默许我这半年来的行为?难道你希望我这个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成为帝国的皇帝吗?”他追问着:“仅仅是因为你对我母亲……对妮娜的愧疚?”
“在我心里,至少有一半,是出于这个原因吧……”五世说道。
克劳泽微蹙眉头,又问道:“那还有一半呢?”
“可能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