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好几个旋终于停下,沙尘漫天飞。
后排三人撞得鬼哭狼嚎。
尼玛一身的沙,揉揉撞疼的肩膀,说:“爆胎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不是说这车最好吗?怎么还爆胎?”
“是不是你贪了钱?”
“二狗子这么说的。”
尼玛打断,问:“有没有备胎?”
三人:“不知道。”
程迦推开车门,挥一挥面前的沙,说:“去后备箱找找。”
尼玛要下车,想想又爬去后边确定三人手脚没松开。
程迦绕去他那儿看:“这边胎坏了。”
尼玛跳下车,往后走,说:“找找千斤顶和备……”他陡然停住脚步,回头,“程迦姐别过来!”
可来不及了。
程迦往下一陷。
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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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迦姐!”尼玛红了眼,挣扎着飞扑过来。
程迦猛然被他推出去摔倒在流沙边缘。这一挣,尼玛加速下陷,流沙没过他的大腿。程迦背后的沙在下滑。
车上三人急死了,下不来帮忙,喊:“别动,你们别动啊!”
即使不动,桑央也在下沉。
他脸全白了,嘴唇颤抖:“姐,你别动,别挣,手还有腿脚张开,平躺着,衣服解开扑在沙面上……”
背下的沙在流动,程迦照着他的指示做。
黄沙下陷吞噬桑央的腰。
三个大汉扯着嗓子喊救命,沙漠中央只有呼啸的风声在回应。
桑央胸口被淹没:“迦姐,谢谢你让我和麦朵说了真心话。可等我死了,你别和她说我喜欢她……还有我阿爸阿妈……”
程迦伸手抓住他的衣领。
桑央一怔,眼泪簌簌掉下:“迦姐,别这样。咱俩得活着一个。七哥也在等你,你别这样!”
沉降速度变缓,但未停止,程迦开始下沉,头发和着沙卷进去,丝丝麻麻拉扯她的头皮。
无声的恐怖在光天化日下笼罩所有人。
车上三人急得满头大汗:“姑娘啊放手吧。不然你俩都得死。掉进去可就没活路了呀!”
程迦不松,后脑勺沉了下去;
桑央脖子被淹,哭得眼睛红透:“程迦姐,我求你放手!求求你了!”
天空灰白刺眼,程迦眼睛一冰。雪花落进来,化成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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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
离羊湖还有一段距离,彭野的车爆胎了。
他停下来修车,风吹雪花扑面。胡杨帮着他支千斤顶,彭野问:“昨儿夜里跟你说的现场证据小组的事儿,都明白了吧?”
“明白。”胡杨动手摇起顶,说,“等年底清闲点儿,好好写份报告交上去申请。”
彭野“嗯”一声,没再说什么。
耽误一段时间再上路,走了快两个小时,他们赶到羊湖边,蓝色湖面上水波荡漾,雪花跟盐巴似的从灰白的天空中裂下来。
高原上风声四起,西北风仿佛永远不会停歇。
放慢车速,在羊湖附近巡逻一遍,没有人烟,也没有藏羚。
走到一处没什么积雪的背风山坳,彭野他们发现了藏羚杂乱的脚印,以及车辙印。几人分析之后认为,因天气变化,羊群在黑狐他们到达之前往偏西南方向的布措湖迁移了。
黑狐他们则推测出羊群移动的方向,追过去了。
十六问:“赶得及么?”
彭野看一眼地上的车辙,和里边浅浅的几片雪花,再望一望天空中的风向,说:“赶得及,他们在我们前边也就十来分钟。”
胡杨一听,道:“咱们刚绕一圈,和他们错过了。”
“上车。”彭野一声令下,所有人迅速行动。
他们加快车速,在风雪里驰骋,很快,枪声指明了位置。
风雪里,远处隐约传来连发枪响,车转了方向朝枪声开,越来越响。
藏羚迎面而来,小羊跟着爸爸妈妈在大雪里疾驰逃窜。越野车冲到山坡,与追逐着藏羚开枪的三辆车迎面碰个正着。
彭野一眼就看到了黑狐,如宿命中的死敌。他沉着地猛打方向盘,车从道上斜出去,后边胡杨反应极快,岔向相反的方向。两辆车和黑狐成“八”字夹击姿态。
十六趴去车边,拿枪朝对方车轮一阵猛打。
彭野回头,望一眼中间车里的黑狐,喊了声“十六”。十六立马撤离,跟着他从车上滚下去,刚才他待的地方,玻璃被子弹打爆。
彭野握着步枪,躲在车身后往那边扫一眼,不到十人。
再看跟下车的薛非,问:“不碍事吧?”
薛非抱着相机,用力一笑:“不用管我。”
石头靠在车身上,一边装子弹,一边喊:“非法猎杀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非法使用枪支弹药,缴械投降,从轻处罚!”
话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