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岳池轻笑:“好,等你忙完。”
将傅梓深送回工作室,傅岳池留了一会儿,她的脸色还是很不好,但有些话今天必须说清楚。
顾佩玉安排了点工作给傅梓深,算是对他恪离职守的惩罚,并要求孙沫在一旁监督。
泡了一杯茶给傅岳池,顾佩玉对她道:“病例拿给我看看。”
“你看得懂病例?”傅岳池奇道。
“有个朋友是医生,略懂。”
傅岳池将血液化验的单子递给他:“上午就做了这些。”
“血沈挺快的啊!”顾佩玉戴着眼镜研究了一番,“医生说了什麽没有?”
“没大问题,就是最近天气慢慢变凉了,冷暖交替引起的关节疼痛,注意饮食和保暖就行。”
顾佩玉略微放了心,将单子递还给她道:“那你就谨遵医嘱,好好保养身体,二十多岁的身体得了五十多的病!”
傅岳池听话地点了点头,将茶喝完,她开口道:“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
“什麽事?”
“阿深的画展我可能来不了了。”
“为什麽?”
“临时接到通知,我要出国公干两周。”
“不能换别人吗?”顾佩玉皱眉道。
傅岳池抿了抿春:“其实是去学习,我们公司和某品牌巧克力签下了长期合约,他们的巧克力广告都由我们全权包办,所以公司派了创意部和文案部门去比利时学习。”
“要两周这麽久?”
“只是先定了两周,可能会更久。”
“那没办法了,工作重要嘛。”顾佩玉摘下眼镜揉了揉眼角,“那天我去送你?”
“不用了!”傅岳池立刻道,“集体活动,公司专门配车送我们去机场,所以不要你送了。”
顾佩玉无奈:“好吧,那你什麽时候走?”
“後天……走之前我会给你电话的。”
顾佩玉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下,额头相抵:“半个月,我会想死你的。”
“……我也是。”傅岳池回抱住他,“这段时间阿深就拜托你照顾了。”
顾佩玉失笑:“你不说我也知道。”
“那个孙沫……你觉得怎麽样?”傅岳池突然问道。
顾佩玉闻言有些诧异,坐到她身边道:“我觉得是个不错的女孩,怎麽了?”
“没什麽……随便问问。”傅岳池朝他笑了笑,“你不是说阿深和她挺处得来吗?那就让他们多相处一段时间吧。”
“你的意思是……”
“你不是想撮合他们俩吗?”傅岳池脸上淡淡的,“有个人陪着他还是挺好的。”
又坐了一会儿,傅岳池起身告辞,顾佩玉送她到门外,在她走之前拉住她诚恳地道:“这段时间一直都忙画展的事,我们都没有时间坐下好好聊聊,现在和你说是想让你先有个准备,等画展的事忙完,我要和你开诚布公谈一次,关於我们的未来,你也好好想想,我希望我们谈的时候关於各自的未来,方向是一致的。”
硬撑着开车回到了家,傅岳池无力地坐到了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事情怎麽就发展成这样了呢?她不明白。
二十岁之前,知道自己终有因病死的一天,所以她活的恣意任性,想怎麽伤害别人就怎麽伤害,为什麽不呢?反正生命了无乐趣,人生而就是经历苦难的,这种苦难可以是她强加给别人,相应的她会承担疾病将给她带来的痛苦,然而上天让她遇到了秦宇,那个给她黑暗的人生带来色彩的男人,原来人生也可以到处充满芬芳,阴暗冷漠的女孩也可以变得阳光而美好。於是,没有了疾病的困扰,傅岳池无比的珍惜每一天、每一个陪在秦宇身边的时刻,像是个虔诚的信教徒,用感激的心去对待老天赋予她的意外的生命,然而这一切也随着秦宇的背叛而粉碎得干干净净。
之後呢,她又像个行尸走肉,恶毒地伤害生命垂危的继母,冷漠地对待仅有的亲人,甚至不无怨恨地觉得母亲如同丢垃圾般遗弃了她,给了她最不屑的生命却没有给过她最需要的爱。
因为愧疚,她遵守了吴芳的遗愿,将那个被她伤害过的弟弟接回了家。
於是,傅梓深成了她人生中的另一束光,他纯真、善良,干净得纯粹,正是这样的特质才会吸引人去追逐、去触碰,去感受那种圣洁的光,傅岳池冰冷寂寞的心再次被治愈。
而现在,她以为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悲剧出现了,原本坚硬如铁视死如归的心动摇了,连冷漠都伪装不了,只牵挂那个她永远放不下心的人。思及此不由自问,什麽时候起,傅梓深已经成为她心心念念的一部分了呢?
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傅岳池给李医生打了个电话,约好了复诊的时间,接着又到公司请了一天假,一切等明天结果出来再作打算,这一晚,一夜无眠。
做完一系列精密的检查,傅岳池忐忑不安地坐在医生办公室等消息。意识到自己的紧张,她自嘲地笑了,如果是过去的她一定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