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愣住了,继而带着歉意道:“对不起,我看不懂手语,写下来吧。”
於是傅梓深前前後後问了很多有关傅岳池病情的问题,越是了解越心惊,她的病并不乐观。
“具体情况就是这样……”李医生扶了扶眼镜道,“我们正在控制癌细胞的扩散,用的是最保守的化疗,并且有效果,所以你不用太担心,之後我们会在她身体适宜的情况下,安排手术,不出意外的话可以治愈。”
“也就是有意外的情况?”傅梓深无声质问。
“……不排除潜伏癌细胞没被发现的可能,傅小姐的骨瘤来得突然发得快,很有可能是潜伏很长时间突然发作的,这也是我建议先化疗的原因,手术毕竟有风险,但不可避免,所以尽量将危险系数降低然後再取出恶瘤。”
“我能做些什麽?”傅梓深写道。
李医生笑了笑:“实际上的作用你起不了,不过病人的心情很重要,你要是能让傅小姐放宽心,乐观地配合治疗当然最好不过了。”
傅梓深点头表示明白,谢过医生回到了病房。
傅岳池仍在睡,透白的皮肤下能看到细细的青色血管,眉头微皱着仿佛很是不安,整个人在被子下面空空荡荡的,瘦得惊人。
傅梓深坐到病床边握着她没什麽温度的手,目光深邃不见底,似有什麽在暗涌,昭示主人极不平静的心情。
感受到手上炙热的温度,傅岳池缓缓睁开眼,见傅梓深心疼地看着自己,虚弱地扯了扯嘴角:“都知道了?”
眼神深沈地点头,傅梓深握着她的手亲了又亲。
“怎麽跟个小狗似的?”她失笑,“把我扶起来,我不睡了。”
傅梓深连忙起身将枕头竖起让她靠着,自己则坐在她旁边搂着她几乎摸不到肉的身体,声音低哑地一声声唤着“池”。
“怎麽了?”傅岳池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一直待在我这里,你不用工作吗?”
他摇摇头,画展刚完,需要休息,他也不是专业画家,还要继续学习。
“既然没事,就多陪陪我吧。”傅岳池难得开口要求他什麽。
傅梓深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求之不得。
中午去外面买了点饭菜,两人对坐着吃了点,本来傅岳池没什麽胃口,可架不住傅梓深半是哄半是哀求的眼神,就又多吃了点。
午休的时候,护士小林过来喂药,没有上午那麽生气了,但也还是没给她什麽好脸色,气哼哼地给她挂好水,对坐在一边的傅梓深道:“水滴完了叫我!”然後挺胸扭腰地出去了。
傅梓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过去给傅岳池盖好被子,询问她要不要喝点东西,傅岳池怕他无聊,便道:“你去超市买点吃的,再回家把我柜子里的书带几本过来吧。”
“等水吊完吧。”傅梓深打着手势。
“我醒着,一会儿自己叫护士。”傅岳池道。
傅梓深想了想同意了,走过去亲了她一口,示意很快回来。
他走後没多久,顾佩玉带着孙沫来看她了。
孙沫提了一些水果放到柜子上,眼含关切地对傅岳池道:“岳池姐,你好些了吗?”
“还行……”傅岳池笑得很浅,“你们怎麽来了?”
“要不是老师我还不知道你病得这麽重,你怎麽能瞒着大家呢?”
傅岳池有些不悦,不喜欢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口气,淡道:“现在不是都知道了吗?”
顾佩玉脸色依然很差,看上去有些沧桑,对孙沫道:“你去洗几个水果,我和她说点事。”
孙沫知道他们有话单独讲,便挑了几个苹果,拿了刀和盘子出去了。
定定地看了傅岳池一分锺,顾佩玉轻轻叹了口气:“我找李医生聊过了,情况不是很好。”
“我知道。”傅岳池笑笑,拍了拍身边,“坐吧,别站那了。”
坐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细白的手腕,顾佩玉感到一阵烦躁和心疼:“我想过了,你骗了我也好,不爱我也罢,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这麽离开我,我会联系最好的医生,寻求最好的治疗,我们把身体养好,一切都等你去痊愈了再说,好吗?到时候我不逼你,你要是愿意和我一起我们就继续在一起,不愿意我依然是你和阿深的老师,但是在这之前一定积极配合治疗,好不好?”
☆、Episode 20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傅岳池看着这张英俊异常的脸,感慨无限,这麽好的男人,为什麽就是没办法爱上呢?
盯着顾佩玉一张一合的嘴唇,傅岳池没听清他在说什麽,轻轻反握着他的手,她艰难地道:“我没有消极,但我知道情况并不乐观……老师,无论结果怎麽样,我都要让您知道,您是我最敬爱最依靠的人,我很自私,临了还利用了您一把,您生我气那是对的,但是我还是要拉下脸来求您一件事……”
顾佩玉冷冷看了她一眼:“关於阿深?”
“是。”傅岳池直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