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看着她,“我倒觉得他没什么。”
“为什么?”
秦楚爽快地答,“不知道。”
小七拉了半边枕头,靠里躺下,语重心长,“这像是你秦公子说出来的话么?你该不会是被人家的美色迷住了吧?你当心那是游魂野鬼,半夜爬进来吸你的精气。”
秦楚心想,怪不得半夜跑来,原来是为了这个。你都躺在我的床上了,哪还有别人敢来?小七自如意镜出来,好不容易总算是学会好好吃醋了,这醋却吃得十分有想法,专门挑男的。
小七拍拍旁边,“你不来么?”
秦楚叹了口气,声音轻不可闻,走过来坐下。将剑解下来拍在身边。
小七看一眼剑。
秦楚笑着吐出两个字,“辟邪。”
小七打了个哈欠,“嗯,这地方妖里妖气的,明天一早,我们就赶紧走。”翻身向里。
秦楚见她不再说话,歪头看看,发现她早已睡着了,帮她顺了顺头发,苦笑一下,斜靠在她旁边半闭了眼睛养神。
第二天清晨,秦楚小七就起身告辞,卓文季来送,仍旧一身白衣,像这山间的早晨一样秀美清冽,眼神干干净净,身上一丝邪气也无,令人见之忘俗,和昨晚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小七一回去,就催促秦楚去查这个卓文季,秦楚令人查了,这卓文季确实是大宛大富之子,祖茔也的确是在南阴,并没有说谎,遂令洺永守备嘉奖他散粮的义举。卓文季只受了个虚名,将一应赏赐一概退回,反而回了一筐鲜果过来,其中倒有半筐红艳艳的海棠果,犹挂着绿叶,说是送给秦公子。
小七抱着半筐果子坐在秦楚旁边,不过一上午功夫,就把那么多海棠果啃得一干二净,秦楚瞥她一眼,“送你你就吃,且不说牙酸,天天说那人不对劲,也不怕人家给你下毒。”一边将给写好的信封了唤人传给墨修。
小七心想,看你写了那么长一封信,居然写给墨修的。这两人自出了如意镜,好像别别扭扭的劲头缓了很多。
不久后墨修信随令到,不仅如秦楚所愿,免了大周受灾地方的赋税,还买一赠一,凡灾荒中铤而走险犯律者,重罪从轻发落,余罪不予追究,以平息盗患,引流民回乡耕种。又给秦楚写了密密麻麻几页纸,不知两人又在算计谁。
此时洺永米价已经飙到天上,秦楚非但不惩治奸商,反而任他们随意涨价,帮他们维持秩序,防人哄抢,还与他们往来应酬,小七看得疑惑,去问秦楚。
秦楚笑道,“你不信墨修也就算了,怎么连我也不信了?”
小七想想也是,便不再操心,闲了就出去帮忙放米,以尽绵薄之力。
陈国逐渐上了正轨,洺永米贵的消息很快传到陈国,便有唯利是图的米商打算来洺永趁乱发笔横财。祈安关至洺永沿途赈济的地方都有墨修派了兵将镇守,墨修又着兵士押送了新一批赈济的粮过来,是以这一路并不难走,一时去兖河南岸贩米的车辆络绎不绝,洺永一带一时私仓爆满,只是米商纷纷囤货居奇,米价并没有回落的意思。
秦楚瞧着差不多了,叫了韩子青来,两人密谋商议,小七在旁边一耳朵听见了,眼巴巴看着秦楚。秦楚知道她性喜胡闹,闷得久了,可是自己分不出身来。韩子青见状笑道,“不如让姑娘跟我一起去。”
☆、第三十一章 奉旨打劫
莫老太太第一百八十次用挑菜的眼光上下打量小七,莫大娘子第一百八十次用怀疑且嫉妒的眼光上下打量小七时,小七脸上维持一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式笑容,心里却在哀嚎。
我第一不想当你的远方侄子的二表弟的娘子,第二也不想当你家相公的小妾啊。
陷入如此悲催的境地,还不是因为韩子青那家伙说,这一拨米商大概是听说从祈安关到洺永的路上最近有山贼出没,不知从哪雇了几个人,手底下很有两下子,只怕这次打劫不那么容易,要折点人手。
小七大概是和秦楚待久了,又天天和韩子青这帮人称兄道弟,忽然起了那么一星半点的恻隐之心,想着都是韩子青手下兄弟,能少死两个就少死两个,于是自告奋勇先去这拨米商的必经之路上,假装成被打劫逃出来的米商家眷,等韩子青他们出来时,里应外合,将刀往这姓莫的米商家里老太太的脖子上一架,兵不血刃就能夺了他们运米的马车。
韩子青估摸了一下,觉得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就由着她去了。
倒是万事如意,小七披头散发冲出来拦在商队马前时,那位姓莫的商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二话不说立刻就将她留下了,安排在女眷的马车中。
可是谁知道莫家这几个女眷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个个会飞眼刀,句句夹枪带棒,敢情你们从祈安到洺永一路大眼瞪小眼闲得无聊,要在马车里顺手玩个宅斗?
小七偷偷顺着车帘子的缝瞄一眼外面。
此时正好是晌午,秋高气爽,小风细细吹着,天气不冷不热,前面左右两座山,高却不陡,刚好能往下冲,中间正夹着这条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