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落寞。
走进礼堂,作为新郎的同学,闵越晞位置已经是礼堂靠后的边桌了。那桌倒是很空,几个伴郎还在彩排,圆桌上稀稀落落得坐着几个人。褚峰背对着礼堂的后门,正低着头无聊得玩手机。
“你真早。”闵越晞从褚峰背后走过去,挨着他坐下,她穿了褚峰半个月前送的那双深蓝色高跟鞋,也没有很刻意,不过早上搭配衣服的时候正好想起来。
婚礼现场布置得很温馨,粉色的主调。正中的长台阶两边放了好几簇高高的花柱,中间以同色的玫瑰丛相连。宾客的圆桌上,每个餐盘前放着个喜糖盒,形状是一朵拟形的玫瑰,喜糖下面压着一张红色的信笺。
显然是找人特别设计过,信笺简易得仿制了婚礼喜帖的样式,印着两位新人的名字,小巧可爱,既显示了主人的品味又表达了对宾客的欢迎,当然还有一个更接地气的词叫做秀恩爱。
“真好看,你说看着自己的名字写在喜帖上是什么心情?”闵越晞拿起那个红色的卡片嗅了嗅,还带着些玫瑰的清香。完全能感受到新人的用心。
“你的规划里还有结婚的日子吗?”那卡片虽称不上精美,但总是上了心思的。
褚峰仔细看了遍信笺上的字。尽管心意很巧,但终究是批量印刷的信笺,上面是工整的大同小异的祝福语,褚峰拿起看了眼又想起正式请柬上的那句,“还不如你写的好。”
褚峰这话听着像是揶揄,倒也算句真心话,可惜不免叫人想起那晚的不愉快。闵越晞偏过头去不接话,正巧新娘准备进场。12:08,一分不差的良辰美景。
闵越晞侧过身转向门边。新娘的脸看不大清,曳地的白色礼服,白纱笼罩下她一手挽着父亲,一手握着淡色的芍药捧花,一步一步得走向礼堂台阶上等待着的新郎。
“新娘很美啊。”辛和静静得站在那里等着他的新娘。转角的时候,闵越晞才终于看清新娘的长相。司仪那副激动到要断气的样子闵越晞根本懒得去听。辛和的刘海梳了上去,黑色的西装,白色的风琴褶衬衫上配着挺括的黑色领结。
他今天真帅,可这句闵越晞没说出口。
“你的小可爱眼光不错。”台上新人的手已经牵在了一起,闵越晞他们那桌离主台太远,已经看不清五官。褚峰当然不觉得闵越晞会有什么真心夸赞,这话听着半是嘲讽半是含酸。
“他从来都不是我的。”新人开始交换戒指。闵越晞拿起扔在桌上的手机,她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得欣赏着例行的誓言。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们很配。”
“是吗?可我觉得我谁都不配。”
礼厅内大多是新人双方的长辈,褚峰和闵越晞坐着闲聊,还有几个同学和他们不熟,剩下的也都不太认识。婚礼的流程按部就班,然后就是证婚人讲话,父母双方致辞,闵越晞看着台上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双方父母,心里静得像一滩死水。
在辛和出现之前,闵越晞还从不知道什么叫做心动。上高中的时候他们是前后桌,隔着一方小小的课桌,闵越晞曾无数次侧过身去借着各种题目和问题搭话。
“愿素心相赠,无妨悄悄相传,两情脉脉,勿为人知。”她曾经那么喜欢这句话,更深信魂梦相通,再无需言语。
可十年前的1月26号那天,一场寒假前的物理期末考试之前,闵越晞的美梦还是被打破了。她在教室外的阳台上拧着拖把准备做值日,教室内的班主任正进行着交换座位的安排。
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闵越晞正从水池里拎起沉重的拖把。
那年的冬天没有雪,依稀还是个暖冬。教室内外的温差,使窗户蒙上了一层白色的雾气。
闵越晞感到心在迅速得下沉,她颤抖着,感受着眼泪的蓄积。那一刻她甚至无比庆幸,她能够不在教室里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初见时回过头的那一眼,辛和在闵越晞心里还是个又黑又矮的男孩,毫不起眼。可转眼十年过去了,当初那不经意的匆匆一瞥,竟然刻在心里成了永远无法忘记的执念。
从此想要靠近,想要努力变得有趣,甚至不知所措得暴躁起来,试图用自己的改变引起他的注意。可辛和对她曾经那种无限接近于心动的感觉,却再也不会延续了。
也许彼此可以是对的人,相遇在错的时间里,差了一点,可偏偏差一点都不行。
礼貌而疏远,熟悉而有距离。
如果说闵越晞和褚峰聊的是眼前的粗糙和苟且,那她和辛和聊的就是不切实际的情怀和远方。好像捧在手里易碎的水晶球,尽情得把美好展现给了对方,却始终要小心翼翼得掩盖着内心的瑕疵与丑陋。辛和和她看上去似乎真的很适合,可闵越晞自己也知道,那不是真实的她,只是一个因为不甘心而精心雕刻的假想。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这对新人的婚纱照,新娘已经去换了衣服开始敬酒。他们这桌是男方同学,闵越晞以为新娘大概就走过来随便敬一下酒,毕竟都不太认识,却没想到徐佳奕径直走向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