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的色彩,就连呼吸的气,也让每个人觉得悲凉。带着绝望的死灌入心肺中,哀转久绝,萦绕不散。
那个在风雪中迈着缓慢脚步走来的人,好像只看得到脚下的路,只感受得到怀中的人,自己却已经从这个世间消失。
而那个被抱着的人,却真的已经离开了这个世间。
风雪为他们开路,黑夜为他们泣鸣。
清墨牵着早已准备好的马车过来,本来沐稳今夜就要走的,东西都已经收好了,就连苏嵌也是要跟着走的。可是这片刻的停留,就让沐稳得知了轩辕境的死讯,所以现在,沐稳可以带着轩辕境一起离开了。
秦倾画看向古君弋:“你不过去道别吗。”
这个时候,若是再说什么留下的话,那才是妄想。
古君弋摇摇头:“最是人间留不住,让他去吧。”
苏嵌将杨雪吟抱到古君弋怀中:“师公,保重。”
杨雪吟望着沐稳抱着轩辕境的尸体朝风雪中那辆远处的马车走去,又看着苏嵌小小的身影往那个方向越走越远,他忽然控制不住的大喊:“父亲!”
饱含热泪的声音被淹没在风雪中,杨雪吟朝那个方向挥挥小手。
古君弋低头:“好孩子,他听到了。”
风雪之中,那辆那车绝尘而去,消失在风雪里。
十年之前,那个红衣的少年这样而来,十年之后,这个白衣的少年这样离去。
懿兴元年,开国大典,杨珏下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关闭一心宫。
这世上,配上这座宫殿的人,已经永远的不在了。
留在一心宫中的无数珍宝引人揣测,但是大家都知道,其中关于那位沂王的是最多的。有……,有一对名为雪渊赤霄的断剑,有一块朱雀血玉的玉佩,有绝世华美的玉纱落樱衫,有那一幅印着他唇印的唯一画像……
重新修订的律法命名为,拉开了整个新的王朝序幕。
大颐王朝的玉玺用的是传说中的那枚妖玺,妖冶艳丽。
可是,开国大典这一天,所有的喜庆都换成了纯白。
用丧礼开国,祭奠所有九州江山战争里拭去的英魂,更祭奠心中那个人。
红幔成白纱,红毯成黑罗,百官均是孝服,杨珏也是纯白孝衣。
沂王沐稳懿兴元年疾病薨世,年仅二十五。国之大丧,举国哀痛。其丰功伟绩,开创大颐万古基业,万民表率,永世颂歌。葬入玄陵,永护社稷。
杨珏一身素白站在西京城城楼上,满目风雪,孤身凄凉。
延沂,我早就知你命不久矣,当初被阻挡在贡天城外,妙瞳终于想到了破解妖兵的办法。可是他也跟我说了一个秘密,你活不过二十五岁,这是祭祀府神女山上所中之毒的结果,你身上也有,所以我丢下江山去找你了。
每次只有当彻底面对失去的时候,我才会悔悟,才会去补救,这一次来不及了。我尽心尽力的希望你剩下的每一天过的都是快乐的,我却没有做到。
这十年,我所有的得到都是因为固执的坚持,所以我觉得坚持是这个世上最难能可贵,最值得被歌颂的东西,并且一再固执的坚持着。
直到如今你的离去,我清醒了,放下,也许比坚持更伟大。
这十年,无论在人生上,还是在感情上,我所有的坚持付出与得到,让我有了后来的一切。所以我自己把自己都感动了,在人生里不臣服的,斩草除根,在感情上不回报的,用尽手段。
其实,你早已经无数次跟我说了很多足以点醒我的话,但是我没有听进去。
你说过,你若是爱我,那么我怎样你都喜欢,可你不爱我,我怎样也与你无关。你看我不懂,却也无可奈何,因为这不是可以说得通的道理。真相残忍,可是无法领会的真相,才是真正残忍的真相。
我自以为你以前不喜欢我是觉得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立志改变自己,把自己变得几乎完美。后来你对我的温柔,其实是因为你看到了我的真心和勇气,根本不是因为你看到了我的改变。
可是你误导我了,当你逼我离开之后,这么多年,我始终觉得,那是因为我的无能,我没有权力。所以我拼命的抢□□力,想要报复你,也想要满足自己的野心,觉得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可以逃脱我的感情。
如此励志和完美的我,足以与任何感情相配。
我错的好离谱,是我没有看清,自以为自己的付出与完美配得上任何感情。
活在自己励志了自己的尘世里,活在自己感动了自己的幻想里。
情之所起,从来都与恩义无关。
轩辕境以他的死来终结了我们三人之间十年的纠葛,其实他不是恨毒了我,而是爱惨了你。虽然他从一出生就被权力富贵和恩怨期望缠身,但是他中途遭遇变故,后来的权位来之不易,所以他明白我这种上位者的心情。
那一天我在花园里训斥宫人的话,虽然是一时气话,可是我并不否认心中确实有这样的念头。从前的付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