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随着言语上的训责反问,君默宁手里也没停下,依然是三下一条伤痕,条条见血!
齐晗疼得浑身都在抖,却依然强撑着守规矩;可是意志力再强也敌不过生理上的反应,眼泪吧嗒吧嗒地掉,手肘也再撑不住身子
,整个上半身趴伏在罗汉床上,却也因此,使得身后受罚的地方更加突出翘起!
君默宁看着赤红流血的受罚之地和明显已经支撑不住的身体,继续说道:“为师不是愚忠愚孝之人,若是你父母没有舐犊慈爱之
心,我不会逼你尽孝。但是疼你的父亲和爱你的母亲,是你一直以来压在心底最深的渴求,如今你得而不惜,是何道理!”
君默宁口中质问,手上也没有停歇,虽不是如刚才一般藤藤见血,力道却也不轻,直打得齐晗哀哀哭泣,连声道着“错了,不敢”
之语。
本就不是定了数目的责罚,也无所谓重来翻倍的规矩,君默宁看着行过冠礼的徒弟身后体无完肤的惨状,高高扬起的家法再也抽
打不下去。
“跪起来,衣袍放下,把眼泪擦干!”君默宁‘啪’一声把藤条拍在罗汉床上,自己踏上脚踏,在床的另一边坐下。
齐晗疼得浑身绵软无力,身后仿若被揭了一层皮肉;可是染血的家法就在眼前,他一刻不敢耽搁。颤颤地支撑起身子,胡乱抹了
眼泪,又攥下腰间的外袍盖住身后支离的伤情;齐晗艰难地挪动早已麻木的双膝,侧身跪直了。
一只手伸了过来,齐晗抖了一下,终究不敢躲避,只是闭上了眼睛!先生说哭了就不给他留脸面,他做好了被掌嘴的心理准备。
看到他的样子,君默宁哪里还掌掴他,只是替他擦去泪痕而已。感觉到脸上的轻柔力道,齐晗睁开眼睛,眼里还残留着痛苦和惊
惧。
“父母亲情,是我今生的执念,也是你追寻的初心,”君默宁侧首看着已是监国太子的孩子,语意中没有了怒意,只有将心比心的
诚恳和循循善诱的为师垂范之良苦用心,“于公,为君为子,孝义当先,我桀骜一生,自是不惧流言;可你是初初执政,当得起
事亲不孝的罪名吗?”
齐晗摇头,知道先生事事都是为他考量。
“于私……晗儿,这一双父母你得来何其不易!”君默宁抬起齐晗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说道,“他们愧对于你,宠你、爱你、顺你
,即便你心中一时无法与之如与我一般亲近依赖,可你忍心无视他们对你之心?人心之弱,经不起年深日久的冷漠;人心之贵,
也容不下轻描淡写的辜负。连易舒云都能被你无言刺伤,晗儿,冷了父母之心,最后伤的……是谁?”
“晗儿知错了……”齐晗简单的话语里,悔意昭然,他没有再哭,负了真心,他没资格流泪了……
君默宁把抬着齐晗下巴的手移到他苍白的脸颊之上,感受着流过泪水之后的冰凉说道:“这些年,先生教了你很多,你都学得很
好。晗儿,你从八年前的一无所有自弃于世走到今天,步步艰难几度生死,所得所获莫不沾血带泪。今日,算是为师教你的最后
一课:既得之……便惜之……”
“晗儿谨记,谢先生教诲!”齐晗深深叩首。
第220章 君临天下
自挨了这样一顿重责,齐晗倒的确是收敛了许多,来无音阁的次数相对少了一些,陪伴皇后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日日见一面请安
问候总是能办到的。看着母亲脸上日渐满足灿烂的笑容,齐晗知道,先生教他的是天地间的至理。
不过,正如君默宁所说,齐慕霖的病并不像表面那般乐观。那日看过之后,君默宁和霍竹轩、乃至太医院数得上号的太医们一起
商讨研究了一番,一致研定了用针灸之术配以活血化瘀的药相结合的治疗方案。具体的实施还是由霍竹轩和太医院进行——君默
宁本身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宫廷中的好药比晏天楼的只多不少,他自然也就不愿意多搀和。
照他私底下的说法,齐慕霖是皇帝,而他治病做事更偏向于险中求胜,皇帝陛下不一定受得住。而且……他家岳父的医术,还是
非常靠谱的。
日子便如此如水般不舍昼夜地过了,两个多月之后,承祚十五年又接近了尾声,循例齐氏皇族要在年末祭天祭祖。这一年,北疆
战事起了又平,朝廷上下也算同心协力了一回,最后虽然因为各自的意外而不了了之,总算也向北方蛮夷显示了一番我中州大国
之象。更兼有中州储君齐晗渐渐得到了朝廷上下一致的认可,齐慕霖站在先帝齐风云和齐氏祖先面前,已然觉得无愧了。
腊月里天寒地冻,齐晗齐昀一左一右扶着齐慕霖从高高的天坛上拾级而下,漫天风雪笼罩天地,极目之处,满是一片银装素裹的
世界。瑞雪兆丰年啊!齐慕霖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