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制在喉间。
桦树木质坚硬,偏偏又不耐腐蚀,被浓盐水浸过之后极富韧性,顿时增加了七分凌厉;加上听到如此应答的君宇下手不留情,刹那间,易舒云只觉得身后的皮肉在烈火中迸裂开来,所有的痛楚钻进了全身的筋络!
二十下!
十条殷红的血痕并列排布在后臀之上,君宇打得很奢侈,十下就从腰际打到臀腿之间。桦树枝还有一个可怕之处在于,它的皮质光滑,抽打在皮肤上发出“噼噼”之声,细看之下,几乎每条挨了两下的伤痕之上都被带走了一层油皮!
浓盐水瞬间发挥作用,荼毒着每一寸它可以肆虐的地方。
浑身的冷汗都迫不及待地涌了出来,易舒云趴伏在书桌上,双手死死攥紧着书桌边沿;他知道君门规矩严,可是枝条上身的刹那,他依然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住了手臂。
疼!疼啊……
“第二个问题,”君宇垂下手里的树枝,看着易舒云紧咬牙关的侧脸,问,“李崇德第二份奏折参你夜夜笙歌,你作何解释?”
易舒云松开嘴,鬓角的冷汗蜿蜒到嘴角,他撑了撑手肘,让憋在胸腹间的浊气释放出来,才说道:“舒云……不敢隐瞒,这是……李崇德诬告!”
“诬告?”君宇气得冷笑起来,“易城主今年二十有六,枕边却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若说秦楼楚馆……我相信我君宇的弟子,还没这个胆子去!那么李崇德凭什么诬告你?”
易舒云咽了咽口水,却发现嘴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无力地张了张嘴,易舒云用缄默回答了问话——齐暄的处境本就堪忧,这次的事不能把他牵扯进来。而且说到底,齐暄的作为也是他易舒云默许的。
“不打算解释?”等了几个呼吸没有得到回应,树枝再一次抵上皮肉。
易舒云崩了崩修长的双腿,轻轻摇头,“都是……舒云的错……”
“啪啪啪……”
收起鞭落的声音充斥着宽敞的书房,君宇本就不信李崇德的说辞,此刻问起,不过想要一个解释;谁料想易舒云说了句“诬告”,转而又自己认了错——这样明显的矛盾说辞,是觉得他君宇好糊弄吗?!
……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啪!
“啊……唔……”
伴随着易舒云昂首的痛吟,半截树枝弹飞到书房中央的空地上,又咕噜噜打了几个滚;君宇转身把手中的半截树枝扔进桶中,顺手又抽了一根。
易舒云疼得眼前泛黑,双腿不由自主地微微蜷缩起来,后臀上一片殷红,挨了抽断树枝的那一下的臀峰处,已然有血珠滚动。而这些看得见的伤痕里,看不见的盐水正丝丝缕缕地渗透进去。
痛,绵延到脑海的每一个角落,再容不下一丝一毫其他的感受!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不是十几岁的少年,我不会勉强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当然,也希望你比恒儿甚至晞儿多几分理智。”伴随着盐水低落在地的声音,君宇肃声道,“但只要你一日不离君门,君门的门风规矩你都给我牢牢守着!”
易舒云伸直了双手掰住书桌边沿,手臂手背上的青筋都凸显出来,蜇人的痛楚中,他黾勉回话道:“舒云……记住了……”
记住了却依然不愿意解释!君宇紧了紧手里的树枝,照着弯曲的膝弯“嗖”一声抽打下去!
“腿绷直!你不解释要自己扛,就好好给我扛住了!”君宇看着自家徒弟瞬间绷直的双腿依然轻轻颤抖,压下心里的情绪,冷声道,“重来!”
(五)动君三问(下)
易舒云的心随着这两个字猛地一沉,还没有全然做好准备的时候,身后的破风之声已经响起。继而,后臀上重新又有猛烈的痛楚咬一般肆虐开来!
君宇打得不快,但每一下都清清楚楚的,不拖泥带水也不手下留情,犹如他本人的性格,一是一二是二,说重来,就绝不少一下!
君宇和易舒云之间向来有默契,跪省的时限是一个时辰,多了算自己的;没有规定数目的责打,以二十记为一组,“重来”——便是重来二十下。
易舒云趴在桌上,冷汗疯狂地抽取他体内的水分,再从额头鬓角的碎发上滴落下来。
“啪啪啪!”
脆裂的三下再一次抽打到了臀峰,易舒云眼前一黑,左手痉挛一般猛地一抽,恰好扫在桌上的茶盏上!已经冰凉的茶水翻倒在手上,激得他一个激灵,略微清醒的瞬间,他把茶盏的底座咬在口中。
他记得这重来的二十是因为上一组打断树枝时他的痛吟,无声无避无自伤,君门的规矩里,“无声”一项最为严苛!
“啪啪……”“啪!”
第二根树枝应声而断,易舒云将嘴里的青瓷盖碗底座咬得嘎嘣作响,似乎下一刻,就可以咬烂嚼碎了似的!
夜……寂然,唯剩下苦熬着痛楚的人,声嘶力竭的喘息……
君宇再一次扔下手里的树枝,从木桶中拿起第三根。
三十六岁的中州丞相面色凛然,有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