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叫声。不是隔音做得不好,而是她叫得实在太大声了。
余安明跑回自己的房间,拿被子蒙住头,可还是能听到。叫声一声比一声高昂,娇媚婉转,直穿入余安明的耳膜。
他握紧手,拿拳头砸自己的头,无声地吼叫。
叫声很久才平息下来,余安明又听到女人嬉笑的声音,父亲的卧室门被打开,男人和女人一起说笑。他们像是从卧室出来了。
担忧占了上风,余安明抹了把脸,开了门出去看。就见女人搀扶着他的父亲,走得歪歪扭扭。余安明赶忙上前从女人那里接手父亲,扶着他到餐厅坐下。
余山只穿了条长裤,身上有女人的香味,还有精液的腥味。
女人只穿了件上衣,露着屁股和大腿,走路姿势很怪,似乎腿都合不拢了。她在厨房忙活着煮面,站着等待的时候有液体从她大腿内侧流淌下来。
余安明心又是一沉。
他没戴套吗?
女人端了三碗面出来,三人坐在一起吃。余山边吃边与女人调笑,余安明只是沉默着。
吃完之后余安明又将父亲扶回卧室。女人跳到床上钻到余山怀里,挑着眼笑着对余安明说:“小余,顺便把灯关上,把门带上。”
余安明照做,自己跑到阳台吹了一夜冷风。
六
余安明起来的时候早饭已经做好,女人依旧穿着暴露,随便披一件浴衣。她把早饭端出来摆好,对余安明说:“去叫你爸起来吃饭吧。”
去到余山卧室的时候余山已经起了,正背对着余安明穿衣服。余安明愣着看了半晌,说:“吃早饭了。”
“哦。”余山回过头来瞥了他一眼。
三人一起吃早饭,余山说:“安明,你回学校念书去吧,家里有小薇照看就行了。”
余安明缓缓地嚼着面包,就听余山又说:“小薇在,家里有个半大的小子也不方便。”
“我知道了爸。”余安明将面包放下,又笑着对女人说:“那就辛苦你了,小薇姐姐。”
女人也对他一笑。
余山情人很多,余安明差不多都认得。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叫小薇的,太骚。干多久就叫多久,只要她来,余山的时间差不多都在床上度过。
他说:“爸,您也注意一下,大伤初愈,锻炼和其他的事情都要适度。”
“我用你小子管?”余山笑着应他。
“有事给我打电话。”
吃完早饭,余安明就收拾收拾到学校去了。
照理说,生活应当回复正轨了,但是没有。
无论是在上课,还是去图书馆自习,或是在食堂吃饭,余安明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余山,想着两人做爱的样子。
不久前他终于鼓起勇气直面自己的心意,想得很单纯,兴致冲冲地就去告白,结果被一顿臭骂。余安明之后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幼稚,后悔又羞耻。但余山好像没把这太当回事,之后两人相处也似无事发生。
余安明本已打算放弃,已经不想再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了。但后来出了这事,余安明单方面地越了界。余山被迫承受这一切,且对此一无所知,现在他的伤心难过也都是自找的。
晚上余安明的同学为他开了一个小宴会,庆祝他爸康复,以及他顺利回到学校。余安明强打精神和同学说笑,原本开心不起来,但收到许多慰藉之后也觉得现在这样实在是太好了。余山回来了,健康又恣意地活着,他已别无他求。
吃完饭余安明跟同学回到宿舍,仍旧坐立难安,终于还是打车回了家。
那个叫小薇的女人还在家里,两人似乎已经睡下了。余安明犹豫再三,还是轻轻推开父亲的房门,就着月光蹑手蹑脚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微打着鼾的父亲。他知道这样窥探着他恐怖又病态,他想确认了他没事就离开,但怎么也挪不动脚。
就在此时,睡在一旁的女人似乎察觉到有人,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黑影笼罩着两人,当即爆着粗口从床上跳了起来。
“唉哟卧槽!”
余安明也吓得退了一步,正打算跑,余山已经被吵醒了,坐起来看着儿子,起身对他说:“跟我过来。”
父子两人到厨房,余安明低着头喊了声:“爸……”
余山说:“三更半夜的,你回来干什么?”
“我挺担心您的,就想回来看看。毕竟小薇是女人,真有出点什么事她也照应不过来。”
“余安明。”余山沉声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回来。”
“你真以为我昏迷的时候就没有意识了吗?”
余安明手脚冰凉,恐慌得想要死去。
“您……您都知道了?”
“我不仅知道,而且感觉得很清晰。这种龌龊事不提就算了,你不要再继续没完没了地来劲。”
余安明头埋得越来越低,就听余山说:“别他妈的又给我哭。”
于是余安明将眼泪强咽回去。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