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时,却只看到一身血污的天狩,颓然坐在地上,凶狠的盯着一具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
从尸体身上的服色,泣夜辨出了他的身份,再看看满身血污的天狩,少年心中有了几分明白。
“殿下。”泣夜轻轻唤道。
天狩身子一抖,猛的抬头,目光变了几变,最后落在昏睡不醒的易轻寒身上时,顿时化作全然的惊喜:“轻寒……”
他跌跌撞撞的扑上来,想要抱过易轻寒,却被泣夜轻巧的躲开了。
泣夜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将易轻寒放下来,又为她盖上自己的披风。
之后,泣夜盘膝坐下,沉静的看着天狩,默然不语。
天狩却一直看着昏迷之中的易轻寒,怜惜,自责,心疼交织成阴郁的暗芒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先开口:“她怎么样了?”
“她中了一夜销魂。” 泣夜缓缓道来。
天狩身子一颤,拳头握的格格作响,他看向简行健的尸身,目光变得凶狠至极。
泣夜心知他为何如此,却不点破,只是淡然说道:“他并未得逞。”
天狩猛的转向他,声音急切:“你如何得知?”
泣夜淡淡一笑:“我虽然不近女色,但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是否得逞,一看便知。”
天狩愣了愣,突然扑向易轻寒,用力拉扯她的下裳,平坦结实的小腹马上袒露出来,他仍旧用力往下拉扯,却被泣夜抓住了手腕。
“你干什么?!”泣夜厉声喝斥。
天狩猛的用力想挣脱泣夜的控制,泣夜的手指却如铁钳一般纹丝不动,刹那间,剧痛连连。
“放开!”天狩低低怒吼,“我要检查!”
“检查什么?!”泣夜语气依旧淡淡,手上却愈加用力,清湛眼眸中隐隐现出山雨欲来之势。
“你说呢!”天狩怒不可遏,“放开!”
空着的一只手紧握成拳袭向泣夜面门,泣夜并不闪躲,只是看似不经意的一抬手,便捉住了天狩的拳头一拉一扯,另一只手亦同样动作,只听咔嚓几声,天狩两手的手腕已然脱臼。
泣夜淡然的眸光在这一拉一扯间亦变得阴森可怖,他冷眼看着痛到满头冷汗的天狩,平静的语调中透出嗜血的妖异寒刻:“殿下是信不过本座吗?”
天狩心中一凛,恨声道:“我若不检查清楚,待她醒来发现异常,又该如何自处?何况,”天狩话锋一转,满眼怨毒的盯着泣夜,“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趁人之危!”
泣夜深深看着天狩,半响,他哑然失笑:“就算殿下要检查,也该避开本座,在本座面前为太子妃验身,似乎多有不便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极为干脆的将天狩脱臼的手腕复位。
天狩轻轻活动着仍旧作痛的手腕,恨意狰狞的脸渐渐沉静,“我来之时,他已经被利刃穿心,应该是没有来得及下手,难道是你杀了他,救了轻寒?”
泣夜没有回答,他站起身来四处查看,又将简行健血肉模糊的尸身检查一番,之后轻轻摇头:“不是我,是她自己。”
“轻寒自己?”天狩吃了一惊。
“殿下,请将手指搭在太子妃腕上,看看太子妃可有异常?”
天狩依言行事,而后摇头:“没有,脉象平稳,并无异常。”
泣夜道:“不错,看上去脉象如常,但是,请殿下往太子妃体内输一道真气试试。”
天狩抬手将一道真气注入易轻寒体内,却发觉真气注入之时,易轻寒体内突然出现一道诡异的内息,将他输入的这道真气硬生生弹了回去,差点自伤其身。
他一脸骇然看向泣夜:“怎么会这样?”
“殿下还记得本座的预言吗?得轻寒者得天下,太子妃是天命所归,万灵之体,在遇到危机时,万灵真气便会出来保护她,若她心中怨念强大,万灵真气便带了杀意,想来他是因此而命丧黄泉,与此同时,被怨念所控的万灵真气压制了一夜销魂带来的欲念,只是两者相较,来势汹汹,太子妃不堪承受,便昏迷过去,相信过一段时间万灵真气恢复如常时,太子妃便会醒来了。”
泣夜越说越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般淡定坦然,由不得天狩不信。
此时,泣夜察颜观色,见天狩已经信了他,便将目光投向简行健的尸身,意有所指:“殿下,如今这个局面,您打算如何收拾?”
天狩笑了笑:“依国师之见,又该如何处置?”
泣夜走到书案前,拿起那本已经完成的大悲如来咒,略略一翻便双手奉至天狩面前:“殿下,大悲如来咒已经完成,先帝心愿已了,对这红尘俗世再无牵挂,便追随皇后娘娘仙去了。至于这里……”
泣夜微微一顿,宽大的袍袖被突然涌出的内力鼓荡成帆,泣夜手中不断结出金色法印拍向空中,形成金色的浓雾,待到浓雾散去时,原本血迹斑斑的塔室顿时焕然一新,那些血迹仿佛只是幻觉,就连简行健的尸身也变得干干净净,好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