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还要给我买新衣服呢。”
女孩说着,突然拉拉左森的袖子,掩不住兴奋:“森哥,那就是传说中隔壁院的镇院之草。”
“谁?”左森皱着眉,一时没听清少女口中的称谓,然而很快明白。
“那个老师?”
“他可厉害了!”女孩叫起来,“第一天来上课的时候,有女生直接向他送了花!我们听他上课,都在下面被迷得死死的,听说他在英国留过学,上个月还收到过留学生写给他的情书!这学期他在我们这儿开通识,我好不容易才选上他的课!”
左森只是笑,“我不记得你母亲赞同师生恋。”
“你不要乱说哦!我男朋友要是这样我妈一定开心死。”
他不置可否,抬手准备把车门关上,便看见那个男人在暮光里低着头走,忽而毫无征兆地回望。
四目相接。
左森朝他微微点头,算是致意。
那人一愣,接着嘴角缓缓泛起笑意,恰到好处的得体。
无可挑剔的完美。
晚饭的时候他是所有下班回家的倦怠上班族的一员,深陷沙发与电视,荧屏一端是近来在本市轰轰烈烈进行的拳击比赛,肌肉健硕的选手在屏幕上挥动手臂,眼神犀利。
他听着厨房里的煎炒烹煮,昏昏欲睡。
“听说你又回去了。”
女人走上前,手拎着半瓶酒。
“我只是在休假,没有正式离职。”左森抬了抬眼。
“案子危险?”
“不算是。”
西区丧命近二十条人命,只是一日不见报端,便有一日安稳太平。
女人看着他,同样的血脉勾勒出的面庞有相同的神情。
“如果你想换生活,可以随时告诉我。”
不无同情的,她握住了弟弟的手。
“我们还活着,我们就要向前走。她选了一个不可更改的选择,你无需为此把自己困住。”
左森无言。
“我不知道。”他哑声。
“有时候我竟羡慕她,落落拓拓去死,仿佛一声门摔在了所有人的脸上,败局从一开始就决定,她提前退出,没人知道牌底是什么,因而反成了胜利者姿态。她之前一直不愿与我育子,只怕是不想让子嗣重蹈覆辙。她比我知道,这世上最大的福祉,就是不存在。”
“你不能这么想,”女人听了眼眶湿润,她握紧他的手,像是抓住下一秒就要飞走的枯草,“你还有我们,我们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篇·逐猎
拳王死了。
坐在疾驰往现场的车上,左森一边吃着早餐三明治咖啡,一边打开当日的早报,拳王之死的报道炸弹一般占据头版头条。
现场惨不忍睹,死法令人发指,幕后凶手何许神圣竟使当季大满贯拳王命丧浴室!警方沉默至今是否不作为!?
“这帮记者是不是有病啊?”袁峰骂道,“离报案才他妈不到半个小时!”
“这拳王是本季大满贯选手,击败上季东南亚拳王狮虎,如今看他一场比赛要烧八千块。”左森啜着咖啡。
“你还关注这个?”搭档一脸不可思议。
他晃了晃报纸,“这上头写的,以炒作为目的,这些信息就会有百分之六十的可信度。”
“能获得你的可信度真是不容易。”袁峰啧啧。
没人回答,他们遇上了交通阻塞,四车道的高速公路,像是一片静止的停车场。
“让我猜,这条路上一定聚满了全城的记者。”袁峰大大咧咧的,把座位往后调了调,换了一个舒服的驾驶姿势,他不知动了那根心思,转过头突然对左森说。
“能跟我聊聊黑色圣婴的案子吗?”
左森眼皮一跳,“你要聊什么”
“多了,方法,动机什么的。”袁峰看着他,神情里写满了与对话不相称的好奇,“也许能想到什么呢?”
没想到,搭档的表情瞬间跌入冰窟。
“我不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闲聊的事情。”
“什么?”袁峰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不解。
“那件案子现在被封锁,我有保密的义务。”
“为什么?”
“现在离犯罪现场还有3公里,别再说话,”左森打开报纸,像是笃定了不会再多说一个字,“不然我不介意一会儿你徒步走过去。”
当然新闻报纸也有某些方面是不会夸大的,譬如,竭尽全力描写现场的触目惊心。
有所耳闻的会想起莫格街,惨死的母女被撕裂喉咙,尸体头朝下塞在烟囱里。而现场也几乎是一副如同嗜血的大猩猩肆虐过的修罗场。鲜血喷溅满墙,血液分析的试验场,沾染血渍的顶灯投射出的光,都隐透着血色。拳王的脑袋几乎被砸成了一个饼,露出断裂的颈骨皮肉,破碎的颅骨和脑组织在重力的击打中飞溅在地板上,部分已随着浴水被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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