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冯程就收拾好了。拎着纸袋子看着自己的桌子,挨个检查着自己是否要用的东西带全了。出门之前又叮嘱了白迟薇一遍,“白迟薇,一定要记得啊。要是有人来找我,就说我是去图书馆学习了。”
“嗯。”
*
不得不说冯程真的是神机妙算。
白迟薇下楼去水房打热水的时候,碰到了王宇洁。虽然两个人因为不同专业并不是很熟,但因为冯程的原因,碰见了还是会打个招呼。
“打水啊?”王宇洁问。
“嗯。”
安静了一会儿。
“对了,冯程在寝室吗?”
白迟薇学习学得有点懵了,差点就脱口而出说“不在”,话到嘴边,忽然想起冯程的叮嘱,顿了一下,才道:“她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哦。”
两个人又随便聊了聊接下来的考试,没聊几句就到楼梯口了。白迟薇和王宇洁的寝室在不同的两个方向,说了句“拜拜”,就朝着各自的寝室走去。
*
冯程是两天之后,也就是星期天的早上回来的。
下周还有三门考试,周雪和刘晓语一早就出门了。周雪和刘晓语早上如果起得早的话,白迟薇基本不会被吵醒。因为两个人收拾东西很快,基本是还不等她醒,就已经背着包出门了。
而白迟薇因为昨天晚上复习得太投入,熬了夜,今天便放肆地睡了个懒觉。
睡得正香的时候,听到寝室门开了,白迟薇警觉地醒了过来。虽然床帘拉着,看不见是谁,但一听这动静,不是冯程还能有谁。
冯程进门之后,把自己的包和袋子往桌子上一扔,看了看寝室里。刘晓语和周雪的床上没了人,白迟薇的床虽然拉着床帘,但被子已经叠得好好的放在床尾。上床的台阶前,只有一只拖鞋,另一只在白迟薇的椅子脚边。
看样子是都已经出门了。
然而,冯程不知道的是,那只在椅子脚边的拖鞋是今天早上周雪一不小心给踢过去的。至于那被子,是因为昨天晚上白迟薇嫌热,压根就没打开。
寝室没人,冯程动作就更自在了。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来了。
白迟薇被吵得心烦,但想到马上考完试就可以回家有两个月的时间不用再见到她,又硬生生地把火气压了下去,一动不动地仰躺在床上醒神。
“叩叩叩。”有人敲门。
冯程趿着拖鞋去开门。
“程姐儿,你回来了?”门口传来王宇洁暧昧不明的声音。
“干啥?”冯程声音含笑问。
两个人就站在门口说话,没进来。
“说,你前天晚上去哪儿了?是不是跟着男票出去住了?”
“没有啊。”冯程很是无辜。
“你少来。星期五的晚上都快关寝了你都没回来,不是出去跟男票住是去哪儿了?”
“……我学习去了。你来找我了?”
门口那边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听到冯程说:“别看了,寝室没人,就我一个。”
“啊啊。没有。我下楼打水的时候碰到白迟薇了。我回来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图书馆九点半就关门,三教十点四十大爷就赶人了。你说你去学习,到处都关门了,去哪儿学?”王宇洁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抓个正着的得意。
“……十一点?十一点我在寝室啊。”还不等王宇洁说话,冯程又道:“我那时候明明在的,白迟薇要为什么要跟你说我没呢?”
王宇洁没急着接话,过了一会儿,不太相信地问:“你真在寝室?”
“我骗你干啥?我真在寝室。那个点应该在床上敷面膜吧。”话音刚落,又补充了一句,“你也知道我跟白迟薇的关系。”
“……嗯,可能是你在床上敷面膜她没看到吧。”
“嗯。你找我到底啥事儿?”
后面她们两个再说了什么,白迟薇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那种明明是好心帮忙最后却反被泼了一身脏水的愤怒和被背叛的感觉,激得她几乎就要当场撕了床帘,下去当着王宇洁的面跟冯程对质。然而,就在她尝试平复呼吸,好让自己能正常发出声音的片刻,脑子里忽然闪过无数的声音和画面。
想到冯程在学院里的好人缘,因为长得漂亮,从一开学就被奉为女神,不仅跟学生会那边很熟悉,田韬对她也是格外喜欢;想到每次打电话给家里希望能得到一点安慰的时候,妈妈总是叫她要忍,不要跟室友起冲突;想到跟朋友打电话倾诉的时候却不被理解;想到还要和冯程在一起住三年;想到自己已经忍气吞声的那些日子……
刚刚快要撑破身体的愤怒瞬间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委屈和深深的自我厌恶。那些可怕的情绪像一个深渊,毫不留情地把她往里面拽。然后几乎吞噬掉她所有的自信和勇气。
眼泪顺着眼角一滴一滴地砸进了枕头里。
*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