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平原候府活活虐待死,可惜这次他重生的时间太晚, 本想拦住公主后,把她救出来,哪成想会变成这种局面,真是孽缘。
如今, 温淮被他送出去,林皎却是个难题,他已经没有能力再去从宋巅手底下夺人,一切全该是命,命中注定。
彭乾下朝就在宫门口等着,终于看见郑国公的马车出行,上前拦住,细细说明情况,郑国公骂声孽子,让车夫去平原侯的郊外庄子。
小耗子光着屁股翻来翻去的,口水噗叽噗叽的玩闹,林皎那日哭的厉害,宋巅是真舍不得,把她从黑屋子里挪出来,但不离他的视线,时时刻刻的看着她。
此刻看起来温馨,实则各怀鬼胎,林皎已经完完全全受够了宋巅的自以为是,这个男人永远都学不会站在别的立场去考虑问题,永远的自大霸道,唯一觉得他用处大的地方,就是让她孕育了这么可爱的小耗子,抱着胖小子玩半天,累了才让奶娘抱到屏风后喂一阵子奶水,放到床上,他小眼睛就直勾迷瞪着,不大会儿就呼呼大睡。
德通感觉自己腿脚越来越利索,噔噔噔进来,朝着侯爷说,“国公爷来了,正在大堂。”
林皎一听国公二字,立刻精神抖擞,她那个国公爹来了?
“你很高兴?以为能逃出去了?林皎,别做梦了。”宋巅自做出来这个决定,他就已经处于随时癫疯的状态,他要从心理上打击她,让她崩溃,让她告饶,让她安分。
很显然,宋巅不懂女人,起码,他不懂林皎,往日里的温柔如水,像是幻影,谁都是刚强的边疆战士。
“宋巅,你害怕了?”
林皎清秀的面容难得的出现妖艳之色,像丛丛的杂草现出生机勃勃。
男子在她对面站定,闲适般问,“不想见,温淮吗?”
外堂中,郑国公等着不耐烦,才见着两人相携跨门进来。
“宋巅,你胆子不小啊。”
首当其冲的就是一顿教训,“你以为自己聪明,实则愚蠢至极,一手好牌让你打的稀烂,还有,丹阳,怎么回事?听说你被宋巅软禁了?”
他教授宋巅如何打仗制敌,却没教他这么对付女人。
“舅舅既然看的明白,不如跟圣上求求情,放了我和皎皎回永昌。”
招数不在好烂,只要管用好使就行,他打定主意,不参和大位之争,不争那个从龙大功。
“丹阳,怎么不说话?”
郑国公把注意力放到林皎身上,这是魏湘的女儿,她怎么都该继承魏湘万分之一的精魄,怎能任由他人浊污。
林皎好不容易打起的精神被宋巅一句轻言轻语打的稀碎,是了,那时候宋宜楚还特意来向他要人,她当时不明白,还存着看热闹的心思,估计这厮早就知道前因后果,提前抓了温淮,她要是敢逃,温淮定然不得好,遂只能咬碎银牙往肚子里咽,谁让人家手里有兵有马,实力雄厚。
“爹。”她抬眼,亮晶晶的轻声喊上首之人。
豫恩伯只简单的几句话,郑国公却能想象的出来,他这外甥最为洁癖非常,岂能容忍他的爱妻曾做他人妇,最气愤的是林皎还想着他,如何能忍。
来时还生怕小女儿又是几年前那副轻生的模样,不想,她竟然一脸孺慕的喊他声爹。
上首之人愣怔片刻,陡然站起,合掌拍击,冁然大笑,“好,好,我儿长大了,好,爹高兴。”
林皎早就想这样做了,不过碍在脸皮薄,这个便宜爹,挺给力的。
她没告发宋巅,不是因为温淮,而是不想让他操心自己,她都是孩他娘,有事没事还让父亲给擦屁股,多丢人,再说了,父亲他的处境也很艰难,她不能平添麻烦。
“嗯,女儿都是做娘的人了,爹去看看小耗子,特别敦实。”
挽着郑国公的胳膊,二人撇下全程黑脸的男人自顾自的走出外堂。
站立原地的宋巅心底涌过悲哀,她竟然真的为了温淮的安危,而选择不说。
这就是在乎与不在乎,了解与不了解,天差地别。
路过庭院,林皎正说着小耗子如何如何调皮,下意识的抬头瞟了眼天色,夏中的天空一碧如洗,太阳光线毒辣,透出晕黄的圆圈,偏偏折射出来的是青蓝色的光彩,顿足不待细看,前方的郑国公回头催促,“怎么不走了?”
“嗯,走。”她一时想不起具体,只觉得怪异,撂下不提。
小耗子见着宋巅嗷嗷直哭,嘿,看见国公却笑意乐呵,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揪着他衣领,嘴里一套一套,哼唧半日。
送走国公爹,林皎站在山头往下眺望,田地肥沃,河水丰沛,并无异常。
“皎皎,跟我回去。”她在看远处,宋巅站于她身后看她。
一身蜜蕊色的滚雪细纱衣,腰间勒着条玉带,广袖翩翩,如嫡如仙,她已经彻底褪去懦弱,化就了遍处的坚韧傲然。
复又抬头看天边,低头沉思,压根就没听见男人说话,不行,“我写封信,你速速让人送往襄州给赤杨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