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在门口都能听到些许。
……不负责任……没有担当……始乱终弃……
一连串斥责的词语飘进她耳中,宝儿不禁又是一呆,莫姨是在骂陵?!怎麽可能?
他无力的重重叹息,她几乎能在脑中想出他蹙紧眉头的模样,“妈,现在我不能结婚……”
结婚?!
她瞬间僵硬,他说得……是结婚麽?
陵……要结婚?
她是不是……听错了?
莫姨的声音几乎是震透墙壁的,“那你想把宝儿怎麽办?!”
宝儿被惊得呆了的迟钝大脑缓慢地运转著,良久才意识到,莫姨说的……是她?
莫少陵烦躁的梳耙著发丝,“妈,你理智一点好不好?我说了,现在不行!”
陵……是在拒绝莫姨麽……
莫姨的叱责,是为了她……?
为什麽……?
她不知道该怎麽思考,麻木地僵在原地,脑中的氧气似乎都弃她而去,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结了冻,心脏像是沈入冰窟般重重地坠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呆呆在门外站了多久,有多少言语真正沈进她的意识里,她的心早已碎成无数碎片,而她已无心去细辨,究竟是哪一点伤到了她。
“老天!妈!如果上过床就代表要结婚的话,我现在都不知道娶了几个老婆了!”
她只知道,是这句话让她找回了最後一丝力气,逼迫著她挪动脚步,缓缓地,她提醒自己,吸气,呼气,记得要呼吸……小心地扶著墙壁,注意著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她慢慢地离开了那间房间,那个曾经让她最最快乐漂浮云端此刻却让她坠入地狱的人……
茫然的站在落地窗前,宝儿拾起凉鞋走到门边,她不能呆在屋里。
此刻,她无法忍受待在屋里。
待在,那个人所在的地方。
可她又能去哪里?
她的驾照留在国内,而且她也没有车库里任何一台车的钥匙,原本以她这样宅的性格是不需要开车的,所以她也没有太过用心记忆,尽管她知道应当有一副在她房间的某个抽屉里,但她不能回去,不能再靠近那间房间,靠近那个人。
她的钱夹,她的证件,她的衣服,统统都躺在二楼她房间的抽屉里,但她没有力气,没有勇气再回去取。
再说了,太多东西都是那个人给她的,她此刻不能碰,不能看到,不能。
理智的某个角落里在尖叫著她很愚蠢,她不应该毫无准备两手空空的走出去,她没有钱,没有电话,没有任何身份证明文件,没有交通工具,她能走到哪里?她哪里也去不了,连她唯一熟悉的长辈也不在这里,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她只能仰赖那个人。
她最後还是要回到这里的呀。
回到这里,面对他。
她要怎麽面对他,要怎麽样才能像平常一样微笑的注视著那张太过英俊的脸庞?要怎麽样,怎麽样才能维持住她的表情,不在他的视线里崩溃掉?
不,她现在不能想。不能想。
她甚至不能用力呼吸,只怕,只怕下一瞬间,如果呼吸的太过用力,她就会生生地,碎掉。
她用力的握著手中的房门钥匙,紧紧地把它嵌进手心,生生按出一道血红的痕迹,再慢慢地,慢慢地松开手,让闪亮的银光自由自在地跌落到地毯上。
她不需要这个了。
虽然她不知道她能去哪里,但她真的不需要这个了。
握著它也再没有安全感,她仍旧是没有归处的一个人。
她曾经以为这里是归属,这里是避风港,但她忘了最最安全的海港里也会有风浪。天气晴好的时候也会有突然的飓风。温柔的海很美,但掀起的巨浪仍然能轻易夺取人类的性命。
只是,她被夺去的,是灵魂。
套上鞋,她推开玻璃门,走出去。
宝儿知道,她很傻。
她知道,和那个人的关系,其实算不上什麽。
这是一个速食爱情的年代,上床对於他来说,并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并没有任何意义。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承诺,没有任何誓言。更别提她的第一次还是被另一个人占去的。
他甚至连我爱你,都不曾说过。
她不能要求什麽。她没有资格,没有权力,没有任何可以依傍的。
她只是,自己傻。傻到以为自己对他来说,代表了什麽,对他来说有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特殊的意义。
她凭什麽,凭什麽因为自己对他有著莫名的情绪就以为,那个人也是一样的?也是,关心著她,甚至,在乎著她呢?
她真的太自以为是了,宝儿微微地苦笑。
她是什麽呢?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孤女,一个寄人篱下的过客,一个……也许只是打发时间的游戏。
他说过喜欢她,可喜欢是什麽呢?他可以喜欢一朵小花,喜欢大海,喜欢自己的事业,而喜欢她,只是一种很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