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切的权利。
过去的事,说来话长。过去的事情,还要从皇宫说起, 自古以来的夺嫡都是不公平的。因为贤妃的死, 先皇对江易心怀愧疚;因为与皇后的政治联姻,对于这个亲封的太子态度冷漠。
当江易被接回皇宫的时候, 废太子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对于这个心爱之人所生,差点死于非命的皇子, 皇上的恩宠是有目共睹的。可偏偏江易对此十分冷淡, 赏赐责罚都一并接受, 即便是哪个被争得死去活来的储君的位置。直到赐婚那件事,是他第一次对父皇的反抗。
说实话,对这个十多年都未谋一面的父皇, 他很难跟他谈父子感情;对于害死他母亲的仇人的儿子,江易也很难提起恨意。至于储君的位置,他更是一点都不在意。这十多年,没有父母, 没有兄弟,也没有仇人。唯一一个能够牵动他心绪,让他除了冷漠还有别的感情的那个人, 是初绾。她出现的那一刻,是他黑白世界中第一个闪现的亮点。是因为她,这个世界才有了七彩的颜色。江易自幼性情寡淡,他把初绾视为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因为根本无法想象, 没有她,他的世界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想起以前的事,真是天真。他竟然会试图说服父皇收回圣旨,即便当时跪断了腿,怕是都换不回他一丝心软。江易心灰意冷,打算带林朝暮私奔。只是两人商量好离开的前一天,林朝暮逃跑了。他发疯一样地找她,直到最后他得知了初绾的死讯。他提刀进宫,挟持皇上,只是为了再见她一面,哪怕是她的尸首。
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即使刀架在脖子上,先皇依旧面色平静,冷淡道,“你师父教你十五年,旁的没学会,竟学会弑父了?”父皇的冷笑声在江易听起来格外地刺耳。他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切,一点竟不意外。江易的指间紧攥,冰冷的剑刃又逼近几分。禁卫军持刀,随时准备出手。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先皇瞥了他一眼,随意道,“你当然敢”,眼神中迸现寒意,声音仍是不紧不慢,“易儿,你就不怕她死无全尸,恩?”音调被拉长,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剜在心口处。
“怦!”剑落在地上,空气中的紧绷的弦断了,隐约能听到禁卫军松口气的声音。
“求您——”江易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卑微地求他。
先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明黄色的龙靴落在眼前,他冷眼看着江易,勾起他的下巴。江易被迫地与他对视,几乎完全失去了理智。只听到他冷冷地嘲讽道,“你除了求我,还能做什么?”
“你以为太子之位是你想要就能要,想不要就不要的?”字字句句,都扎在他心里。他甚至想,如果当时没有抗旨,或许她还不会死。一想到自己是害死他的间接凶手,江易的心就像是被撕碎了一样,想哭哭不出来,压抑的哽咽压在喉咙处,“再让我见她一面,求您了。以后,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父皇——”他撕心裂肺地喊着,喊道喉咙出血,都没换来他的回头。
江易醒来的时候,便被扔在阴暗的地牢。每天刑具上身,身上的鞭伤一层盖着一层。这几日没人理会他,每天日复一日被拉去受刑,仿佛身上的疼痛多一分,心里的那份疼就会少一些。那些天,这些年,一直让他坚持下来的,只是一个飘忽的念头:可能她还活着吧。
十多天后,他眼皮微睁,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明黄色的龙袍,与这里肮脏血腥的环境极其不符。
“我还以为你想让我死......”江易提上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弑君这样的大罪,皇上也能包容”,江易冷笑道,为什么不能容下她,为什么就非要置她于死地?他的质问到底是没问出来,压在了心里。
先皇俯视着他,江易头发凌乱,身上的衣物破败不堪,脸上尽是血污,蜷曲在角落里。他的眼神,没有一点生气,死气沉沉,就像是刚从地狱中捞过来的人。先皇吩咐了身后的人,将江易拖回宫去。在地牢里独自站了许久,也不知再想些什么。墙壁上地面上,发干的血迹有些刺眼。
有时候,谁也无法判断一个人所做到底是对是错;有时候,要明白一些东西,总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先皇驾崩时,看向江易时,嘴边的那一抹笑,成了他印象中对父皇最深的记忆。
江易回忆着尘封已久的往事,如今想来,心底的那份疼痛竟是半分未曾减少。只是看着身侧的林朝暮,苦楚中的那份甜蜜,让他更加珍惜。
“怎么了,想到了什么?”林朝暮问道。
江易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有些不敢相信,此刻躺在她身边的人是真实的,不是幻想出来的。他苦苦等了八年,找了八年,在连最后一缕希望都抓不到的时候,林朝暮出现了。是他太过幸运。
江易将过去的这件事一笔带过,避重就轻。他缓了缓,又继续说道,“父皇指婚的风波并未因此而结束,穆将军的女儿穆辛与太子青梅竹马,早已私定终身。皇上将穆辛指婚给江易,更是对太子和穆辛的天灾。之后,穆将军府被谢令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