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堆,字迹各不相同,与方才所有画作落款的字迹也不同,但看多了,总觉得神似,应当也是正清的手笔。这个正清有记录时间的习惯。
“崇祯十七年……民国二十六年……民国二十六年,一九三/七年?这两个时间……唉,都是多事之秋。”詹小叶随口感叹了一句,“难道这两世的正清是捉鬼师?那加络会设结界法阵也不足为奇了。可是正清为什么要教给加络这些呢?”
说着,她打开第三层抽屉,这层抽屉里只有一张背面朝上的老照片,照片上有两行小字:“咸丰六年,与吾爱阿络。”
詹小叶想看看照片的正面,谁知那照片却像是被牢牢站在抽屉里,怎么也拿不起来。用力间,她指尖一滑,居然把照片往一旁推出去了一点。
“窸窸……”
霎时间,詹小叶耳边传来奇怪的声响,她循声望去,只见地面中央打开了一个方形的口子。她吃了一惊,连忙跑过去看,看到一条狭窄的楼梯一直延伸下去。原来这栋别墅还有秘密通道!把一张不起眼的照片设为开关,加络的心思果然很细密!
詹小叶长长地吐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果然女人的心思还得有女人来破。她看了看幽深的地下,不知道这段楼梯会把她带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心中不可遏制地有些害怕,然而转念一想,她做了那么多努力才走到这一步,如果不继续,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想到这里,詹小叶下定决心,沿着楼梯往下走。等她走远,出口立刻自动封上了。
金盏落下一子,加络输了。他抬眼朝她看去,却见她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似乎与眼前的棋局无关。
“你笑什么?”他问道。
“我笑你啊。”加络面上若无其事,心中却清楚极了。詹小叶已经顺利走进她设的陷阱。
“笑我?”
“像你这样一子不让,招招毙命,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人,小叶她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上你了呢?”
金盏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你说情这个字,到底是什么?”加络又问道。
“就像这盘棋,落子无悔,输了便是输了,再执着痴缠,也不可能改变棋局。”
“那恨又是什么呢?”
“有爱才有恨,无爱便无恨。这么看来,爱即是恨,恨即是爱,其实殊途同归,归于天下大爱,此间种种,不过都是执念。”
“你敢说你没有执念吗?”加络忽然严肃起来。
“我有。”金盏面色不变,眼底坦荡。
加络微微一愣,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满湖的睡火莲出神,片刻,喃喃道:“正清,他跟你是一样的人呢,可惜,你不如他,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正清……”金盏眉头一跳,试探道,“他是谁?”
“女人好奇不足为奇,男人如果太好奇,就不可爱咯。”加络笑得别有深意。
“男人对于漂亮女人的一切,都会充满好奇心,这是天性。”金盏微微一笑。
唇边笑意更深一些,加络轻哼一声,走过来,把手搭在金盏肩上,“我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就真的一点儿也不怕我吗?”
“我为什么要害怕一个喜欢我的女人呢?”
“可是这个女人给你喝了泡过曼陀罗的酒,封住了你大半的灵力。这一点,你还没有告诉小叶,因为,你知道她心里害怕,又很依赖你。”
“你就是用这种方法留下正清的吗?”金盏不回答她的话,继续追问。
“不是我留下了他,是他困住了我。”加络脸色一变,又走回窗边去,凝望着楼下的睡火莲,“你以为这别墅外只有我设的结界吗?正清用他的亡魂封印了这里,任何人都可以从这里走出去,除了我。”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是永生的妖怪啊!为了维持我的美貌,为了永远把自己留在他爱上我时的样子,我只能去伤害别人。可是他忘了,让我永生的人是他,抛弃我的人也是他呀!而我能拥有的,只是他冰冷的尸体。”
“还有一魄吧?你将他的一魄重新召回他的身体,他并没有完全死去。”
“没错。”加络忽然冷笑起来,“他心里不是只有他的道吗?他不是心怀苍生,最怕见到生灵受苦吗?那我就让他尝一尝亲眼看着别人受折磨却无能为力的滋味。”她说的每个字都应该充满恨意,但是她的语气很冷淡,带着刺骨的嘲讽。
“说到底,你不过是跟他赌气。”金盏叹息道,“我理解,永生岁月,无尽寂寞,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已经不恨他,甚至不爱他了,你只不过依赖上这种打发时间的方式。”
“你说什么?”加络猛地一愣,眼中满是惊讶。
“难道不是吗?你就像一只猫,尽情地把玩着你抓到的老鼠。其实你并没有那么想杀我们,如果你的帮手一直不回来,或许你还会把我们放了。”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寂,加络怔怔地看了金盏一会儿,哼笑起来,“你很聪明,可惜你大概不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