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哀痛的目光下入了土。
后来,他便常常梦见他哥哥。哥哥一张乌青色的脸,五脏六腑都流着血,抓着他说:“你怎可害我,怎可害我,快快将我命还来。”
他拼命的伸着胳膊伸着腿要逃,却一步也逃不动,哥哥的脸永远在正正的上方。
他常常从梦中惊醒。
神佛镇鬼,成了他唯一的方法。
他曾经问过一个高僧,老梦见有人化成鬼来害他应该怎么办。那高僧给了他一些符纸,说用它们把那人有关的物件封起来。
他最害怕打雷下雨,总觉得雷电里明明就站着一个身影,飘忽着。
唐昭玉走在回府的路上,神思很乱。他已经无奈的发现,原来自己当真对谁都不了解。爹竟有这样的过去,还不知他到底沾过多少血腥。
一进府,下人却急急迎上来报道:“少主!大少奶奶她突然得了急病,整个人都很难受,少主快去瞧瞧吧。”
他闻言便去了鲁明珠房里。那房里早已是满屋的大夫、药罐子,鲁明珠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颊汗流不止,看神情似乎极为疼痛。她瞧见了他,待要出声喊他,唐昭玉已在大夫那问起了情况。
那大夫们连连摇头,都道:“这种病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明明望闻问切查不出任何症状,但是看她样子,又像是特别痛苦。”
唐昭玉便问侍女:“什么时候开始的?”
侍女答:“前后也不过一刻钟。”
唐昭玉问:“她吃了什么,去过哪里?”
侍女答:“少奶奶刚用了午饭,又去您书房里找您,您不在。她一回房间来,便这样了。”
唐昭玉心里隐约起疑,交代了下人几句便走了。
正待行出,抬头望见了花玲珑。她听说了这边的情况,也是来看看的。
两人相视一眼,只在瞬间。她有些不知所措,有几分茫然,即刻避开了他的眼。
他便也匆匆的往厨房去了。去的路上,却见那大门口的侍卫迎了上来道:“少主,我有事要报告。”
他道:“等一下吧,我现在有事。”
侍卫道:“少主,今天二少主来送了一碗桂花羹。”
他闻言停下脚步,示意他继续说。
原来,这日中午时分,这侍卫正在站岗。迎面走来一个唐家弟子,对他行了个礼,恭敬道:“我奉二少主之命,来给四少主送桂花羹,望通报一声。”
这侍卫道:“四少主不在。”
那弟子道:“如此,可否麻烦兄台将这桂花羹收下,送去给四少主书房?”
这侍卫便想,四少主曾经吩咐,凡是外来的吃食都要先拿到厨房,严格记录。他便收下来,正要迈步去厨房,那弟子便道:“兄台,这桂花羹是给四少主的,你却要拿到哪里去?”
那侍卫只得道:“厨房。”
弟子道:“为何不直接拿去书房?”
侍卫道:“这是规矩。”
那弟子道:“二少主告诉我,这桂花羹内含有机密,要我亲手交给四少主,莫让其他人见着。”
侍卫闻言,很是犹豫。
那弟子便使了个眼色道:“兄台,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啊,也要学会多体察体察主子的意思,莫要将那些规矩给认死了。这定规矩的人呐,向来都不为我们下人考虑。有时咱死死的遵守,他倒要怪我们不懂变通。到头来,我们也不好分辨到底哪条规矩该遵守,哪条规矩该通融。我们啊,却要自己学着判断呢。你想,你明明听到了二少主的意思,还要将这桂花羹送往厨房,就不怕四少主怪罪吗?”
那侍卫当时认了这个理,想想也是,便将这桂花羹送去了书房。
后来,他又越想越不安,又见这大夫来来去去,府里出了事,便打定主意少主一回来,就通报于他。
唐昭玉闻言,思量一番,对他道:“你先回去做你的事吧。”
这番说辞自然漏洞百出,只是拿来哄这侍卫,说动他却也够了。
他一听便知道,那桂花羹绝对不是二哥送来的。且不说二哥没有这种传递机密的作风,他也不会给自己送什么吃食。
他们知道今日是进父亲府报告的日子,显然是选定自己不在的时间来送。那么,就是避免与自己正面交锋,以免当场被看穿。
如此,自己回书房见着这碗桂花羹,只要以为它是厨房做好了放在桌上的,便自然就吃下去了,他就得逞了。
这自然是唐不瑕的手笔,那桂花羹,自然是有问题的。
只是这样一来,那鲁明珠也进过书房,莫不是?
想到鲁明珠的症状,他心里已经隐隐有猜测。
他便立刻去书房取来桂花羹,进了药房。与瓶子中的毒液一比对,发现桂花羹里果然含着这种毒物。
这毒自然不是爹那来的,因为自己刚刚才看过。想来是唐不瑕也从什么地方提炼而得。
他倒是觉得惊心动魄,不知不觉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