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公子以后要位居人臣,行天下大事,那么什么是天下大事,你一年前离京,现在走了这么多地方也应该有所领悟,何须我说,如果因为救不过来而不救,那与那些帮凶有何异?”
她出手那日知道有谭檩暗自相帮,也知道他并非有恶意,但明明是人之常情的事偏要拿出来问,只会让她觉得讨嫌
饭后,颜琢尔匆匆离开,只有谭檩仍旧怔神在原处,她说的没错,他位居人臣,行天下之事,为难与祁晔和林琲凡两边,却忘了自己的身份
路上虽然偶有耽搁,但好在在日落前回到了鹭烟宫
直奔娘亲的房内,颜琢尔看到门内走出来的人,轻道:“舅舅”
颜经天抬头“进去吧”
迈进房内,颜琢尔看到那背对着自己坐在床榻上的人,她瘦了,褚遂济不是说娘亲病好多了吗,怎么会又病了呢
颜金溪听到响动转过身来,厉声斥责:“你去哪了,嗯,如今敢消失一年不见我”
那日从女儿那里出来,她便想要去找颜琢尔,但淮王府人去楼空,她投出的信件没有一点回应,她绝不能让手里的王牌丢掉,所以服了□□,央求哥哥去寻颜琢尔
颜琢尔看着她,娘亲此时面容狰狞,戾气极重,让她不由产生一丝错觉,她好似她的仇人,垂下眼眸“娘,女儿想问你很久了,为何娘亲这样恨女儿”
颜金溪转过身来,冷冷的看向她,她如今小腹平坦定然将那孩子生了去,霓裳定然没有想到她那样珍惜的女儿会变得不如青楼妓子,未曾婚嫁却暗自生子,名声尽毁
淡淡一笑,颜金溪开口:“我怎么会恨你,我离不开你,为了你能回来我不惜毁掉自己,琢尔可知为娘吃了多少瓶药才变成这般吗”她眼眶淤肿,面色苍白,嘴唇发青,中毒之深
颜琢尔看着几近癫狂的人,眼睛有些酸涩“娘,你一定要这样折磨自己,折磨女儿吗,世间还有许多事,为何总要束缚在过去,娘”
“住口!”颜金溪厉色的看着她,“你擅自离宫这么久,先去领罚吧”
颜琢尔心中无力,怔怔的看着那日渐衰靡的人
怔神之际,门再次被推开,颜经天看了一眼颜琢尔“你先回房吧”
颜琢尔一离开,颜经天便缓缓上前“金溪若是恨那个男人,哥哥帮你杀了他可好”
颜金溪眼眸霎时溢满泪水“哥哥,我要他痛苦,我不会让他死”
叹息一声,颜经天“琢尔是你的女儿,她何其无辜,你既然选择离开,当应该活的肆意些”
颜金溪靠在哥哥怀里,摇了摇头,哥哥不知,颜琢尔不是她的女儿,而是那贱人的孩子她才如此
拍了拍妹妹的后背“金溪,你会后悔伤害那孩子的,她是真心待你,骨血之情如何割舍”
“不会,我不会后悔,不说这些了,哥哥与泽兰还好吗?”
颜经天起身,面色一沉“别让她再跟着我了,让她回到你身边吧”
颜金溪蹙眉起身,冷哼道:“哥哥莫非还惦记着宫里的那位?”
见他不答话,颜金溪厉声道:“那女人有什么好,哥哥这般放不下她?她利用你,又派人追杀你,哥哥竟然还念着她?”
“让泽兰回来吧”颜经天不做停留离开房中,情爱自不能强求,他心中唯独倾慕那一人,二十多年未曾变过,正因清楚自己的执着,所以才不想伤害任何人
颜琢尔坐在自己的房中,打量着陈设,这里是属于她的房间,却没有属于她的东西,就像个人来人去的客房,每次回来都是新的摆设,她熟悉又陌生
叩门声响起,琢尔屏退宫人,去了外堂,看到来人,颜琢尔一怔“舅舅?”
颜经天淡笑的看着她,而后开口“你与祁曜在一起了?”
颜琢尔想了半天才想起,祁曜是子锬的名字,有些不自在的点了点头“舅舅别告诉娘亲”
“她待你不好?”
颜琢尔垂下眼眸,“泽兰姑姑说娘亲有病,并非出自本意”
颜经天心头存疑,但想到另一事开口问道:“你修习的隐城心法与祖籍中的大不相同”
“是不同,我后期练武的时候担心娘亲发现我偷拿了心法,所以略有改动”她笑着抬头,颜经天点了点头,淡笑道:“你倒是机灵,你娘心病难除,你也不要一味的依着她”
即便他不说,她也会多思量,如今她有了儿子,自然万事要多做些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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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鹭烟宫离开,颜经天径直去了皇宫,此时宫内沉寂,宫灯幽暗,轻轻踏入房内,听说她病了,是他待她不好吗?
缓缓踱步上前,隔着纱帐看着里面的人,她瘦了许多
“不要!别杀他了!”陈皇后的一阵低惊让颜经天顿住脚步,而后门外传来低询“娘娘,您没事吧”
被噩梦惊醒的陈皇后骤然睁大眼睛,下一刻看到室内出现的人却怔住,丫鬟急促的声音让陈皇后回神“无事,别进来”
待丫鬟低声离去,颜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