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果香花,直将一个人的冷清屋子忙乱成五口之家般地热闹。凌飞寒在自己房里打了会儿坐,也走过来同他摆放祭品。
那香案香炉都是向店家借来,黑沉沉灰蒙蒙的颇有些年头。他看霍青准备得认真,不好扫兴,于是打趣道:“今晚果真无月,你便学那崂山道士,剪纸作月,贴在窗棂上祭拜吧。”
霍青心里惆怅的正是这一件事,听说不由两眼发亮,高兴地双手一拍,道:“这办法好!那崂山道士真是个妙人,这等有趣又风雅的办法也想得出。我看不到真月亮,对着纸月亮拜一拜了却心愿也好!”说着翻找白纸,又招呼店家去借剪刀。
凌飞寒万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玩笑被他当真,且立即便行动起来,错愕之下只有瞧瞧那祭品丰盛的香案,摇摇头听之任之了。
下午时间还长,霍青剪好纸月贴上窗棂,将香案端端地对准它摆正,越看越觉着这是个好主意。只是夜晚还没来到,闷在屋里却是无聊得很,他看凌飞寒也只是捻着一枝桂花靠在窗口发呆,忍不住大胆邀约道:“时间还早,我们难得有此闲心停留,不妨外出走走,看看风景?”
凌飞寒被他一语惊醒,望一眼院中湿漉漉的空气,略一思忖,道:“进镇时好像看到一片芦花开得正好,便去那里吧。”
霍青只要他答应,哪管去什么地方,整个人飞快弹起来道:“我去借把伞!”又奔出去叨扰店家。凌飞寒不及开口阻止,叫他一声人已不见,只好自己跟了上去。
店主备用的纸伞十分笨重,撑开来也大了一圈儿,虽说不怎么美观,遮住两个人却不成问题。霍青兴冲冲拎了伞,正好一手打伞,一手名正言顺地紧挽凌飞寒手臂,并肩走出店门。
两人何曾这般悠闲漫步,目的也单纯得很,一时心境都别有不同。霍青只觉甜蜜得很,其实落在外人眼里,他们还是大家公子同撑伞小厮的关系。凌飞寒一派闲淡却自有气度,霍青忙着服侍他,也是甘心情愿,理所当然,毫不以之为意。
从行人稀少的街巷穿过,远远便瞧见田野间一片雪白软垫子也似的芦花雪。芦花被雨打湿,扬不起絮,反而少了晴天的焦躁气息,沉稳得很。雨中有野鸭飞过,淡黄的身躯,黑色的翅尖,扑棱棱没入水塘里。水塘深处,还有座简陋的竹亭矗立。
霍青“哎呀”一声,道:“我现在回去,装几样小菜来,往那亭子里一坐,岂不是舒服得很?”
凌飞寒道:“不必如此麻烦。”
霍青哪会觉得麻烦,将伞往他手中一塞,道:“前辈先去,我马上就来!”矮身一旋,已掉头冲了回去。凌飞寒这些日与他相处多了,开始还以为他这处处的体贴照顾恐怕不妥,后来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对自己待遇特殊,而是他自己根本闲不下来,便也坦然处之了。
好在霍青一向快手快脚,这一去也不会离开许久。凌飞寒也懒得拦他,只回头捎带一眼,自己撑了伞,往那芦花深处走去。
104、
霍青挑了几样糕点,又装了两个热菜两个凉菜,不曾见凌飞寒饮酒,便只拿了一小瓶应景,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托着点心往外走。
客店外来了歇脚的新客人,正在门口台阶处刮去鞋底稀泥。霍青见状只好停一下,等他们进门再说。左侧那人一边蹬着泥巴一边取下斗笠,回头招呼道:“掌柜的——”目光却先落在霍青身上,两人四目交投,皆是吓了一跳,齐惊道:“你——”
“你怎么在这里,那这是……”
霍青说话做事永远比别人快上一倍,对方还未“你”出个所以然,他已经和右侧那人打上照面,脱口道:“薇薇?”
右侧那人听见动静,也正转身过来,竹笠蓑衣下`身躯娇小,容颜俏丽,一双眼睁得大大的盯着他,露出惊喜之色,斗笠一掀抢先跨入门内,叫道:“霍大哥!”
霍青两手还拿着东西,见她上前不由后退一步,免得给打翻了食盒,诧异道:“薇薇,你们怎么来了这里?”
店小二过来招呼,少女薇薇只顾同霍青说话毫不理会,左侧那青年便有些不豫之色,吩咐小二先上两道小菜,自己也跨进门槛,道:“阿薇,我们冒着危险偷出应天门,要找的总不成是这家伙吧?你看他自己也混不吝的样子,又想得出什么好法子!”
霍青倒是完全不生气,只因薇薇急促地说的那番话已叫他震惊得反应不过来:“霍大哥,师叔十几天前失踪,掌门又因走火入魔受了重伤,仙都山那些巫仙教徒原来早就在我们周围埋伏了许多暗桩,趁此机会突然发难,我们措手不及,给擒获了好些师兄弟……爹爹迫于那些师兄弟的性命安全,不得已只好命剩下弟子投降。如今应天门已给巫仙教占领,我们、我们除非投向他们,否则是无家可归了!”
霍青被她步步紧逼,本来说一句退一步,却没料到竟是这样一个消息,听到后来早忘记躲闪,被薇薇抓住臂膀就扑在怀中大哭起来。
与薇薇同行的青年眼神可是更刺骨了,霍青却无暇顾及,食盒糕点往旁边桌上推,双手扶起薇薇双肩,急道:“到底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