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却越哭越凶。
“到底怎么了?”杨晓风急了。
“孩子,以后看到这个人,就离得远远的。”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奶奶抹了抹眼泪,就走了进去。
杨晓风更是一头雾水。
他发现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他曾经去爬过黄山,山中多雨,下过雨后,雾气水汽弥漫一片,周边的景色都半藏半露。
杨晓风对他而言,事情的真相就像雨后的山景一样,他好像看清了,又好像全然不知。
他默默走回房间,蹲在椅子上咬着手指,眉头越锁越紧。
“啪啪。”想了许久,杨晓风觉得事有轻重缓急,他还是应该先挪出精力,想想明天要如何应付白静。
杨晓风带着满腹的心事睡着的,自然是睡不好的。半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口中“啊啊”地呼唤着。
他正梦见白静朝他扑上来,上下其手。
“杨晓风,杨晓风。”
好像有人在叫他。
这个声音好陌生啊。
“你快醒醒。你做噩梦了啊。”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终于把杨晓风从噩梦中叫醒了。
杨晓风揉了揉眼睛,抬眼看了看声源,愣了好几秒,复又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这是盗梦空间吗我好像做梦中梦了这要怎么办啊?”
语速极快,连个标点都不带的。
“没有,这是现实,你赶紧醒一醒。”
杨晓风无奈地睁开眼,床边飘着一个男生,正是莫辰砂找了多日的男友费思齐。
“不是,我昨天还想着要拿你怎么办呢?”
昨晚,杨晓风试了好多办法也没能打开这个矿泉水瓶,今天他倒自己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那个水瓶已经拦不住我了,我就出来了。”
杨晓风划开手机看了看,这才半夜两点多。
“打扰你睡觉了?”费思齐也是个实在人,说着又要缩回瓶子里。
“别别别,你回来吧。”杨晓风想家里多了个鬼出来,这是怎么也睡不着的,还是把他又叫了回来。
费思齐回来乖乖站好。
“先说说吧,莫辰砂和我说你是去找工作的,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那天去面试,那个来面试的女人却……却很不正经。我当时就要走,可她说可以给开双倍工资。”
“你就同意了?”
“我当时想不如先做着,在慢慢找合适的。”费思齐咬了咬牙,恨道:“早知道有今天,我绝对不贪那些小钱。”
“那她是怎么杀了你的?”杨晓风想了想推断道:“她一个女人,动起手来肯定打不过你,那是给你下毒了?”
“不是。”费思齐摇了摇头,“不止他一个,还有一个男人。”
杨晓风划拉了两下手机,找出贺斌的照片给举给贺斌看,“是不是他?”
贺斌弯腰定睛一看,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就是他。”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费思齐接着说道:“周一上班的时候,她说要去见个客户,就把我带到了一个郊区别墅里。”
“讲道理,你没想过半路逃跑吗?”
费思齐哭丧着脸:“她不肯停车,车速又快,我胆子小又不敢跳车。”
“我现在不仅好奇你看上莫辰砂什么,我还好奇莫辰砂看上你什么。胆子小吗?”杨晓风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疼,“算了,这也不关我事,你接着说吧。”
“我和小砂是在两年前认识的……”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杨晓风赶紧打断他,“你先把这件事情说完。”
“那个别墅一进去就感觉不对劲,阴气森森的。她一路上笑得诡异,一进门,那个男人就把我推到一个法阵中间,然后我只感觉浑身像针扎一样,等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瓶子里了。”
又是把魂魄从活人身体里生生抽了出来,这么多年了,还真是他们的手笔。
杨晓风冷笑一声,想到白静那句“都埋在我郊区的别墅里”,想来也就是费思齐说的那个别墅了,赶紧问道:“你知道那个别墅在哪儿吗?”
“知道,就在东城郊区的那个方块别墅群里。”
那一块儿确实有个别墅区,本来就是在郊区,又是工作时间,那一块儿估计人烟稀少,选哪里动手再合适不过了。
杨晓风听完,咬着手指想了一会儿,看了看费思齐轻轻说了一句“节哀”。
他又想这句话是不是不太合适,一般都是对着家属说的呀。
可他也实在想不出其他能安慰一下费思齐的话了。
费思齐和纪松泽不一样,他死了就一定是死了,连尸体都被埋了。
杨晓风想:最该死的是他们两个才对啊。
作者有话要说: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