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网,比如老人背后发光的桌面。
一张正常的桌子当然不会发光,徐重明斟酌言辞:“大人,这眼睛……看到的东西和平时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你过来,看看桌子上是什么。”老人说着转身趴在桌子上,像传言中那样开始发癔症。
徐重明本就不觉得老人的行为有多怪异,趴在桌子上倒省心,免得他随时随地对周围人乱发脾气,桌子离他不远,几步的距离,他已经眺望到了桌子上一滩水迹,那就是桌面上发光的东西,走近一看,静止的水面像屏幕一样映出了屋外的景象。
那是几张熟悉的面孔,在他驾着复古的金乌飞行器返回小昆仑时,他们一路同行,刚刚分手没多久,现在又在老人的桌面上见面了。
画面杂乱,一张黝黑的面孔停在门口久久不动,头戴红簪的鸟妖微微侧头,嘴唇开合,他说:“行刑时间是明天正午,你还有很多时间。”
铜铃眼忿忿不平地接过了木牌,他的步伐迈得很开,别人两步才够上门槛,他一步就迈进了大门,他的时间并不多,不能浪费在口舌之争上。
周栎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他告诫自己要小心行事,这个小昆仑自有一套游戏规则,对于不相干的人和事,他没有义务也没有资格强加干涉。
文羽一直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只傻鸟,四周乱瞄,早早地找好了老梧桐树高处的一个落脚点,他啄了啄自己的尾羽,原地蹦了几下,趁人不备展翅一飞。
羽毛间的摩擦声要在闹市当然是不起眼的,可惜现在是全场都在盯着他们的动静,没等他靠近梧桐树,带头的男人朝门口打了个手势。
将最后一个犯人送进大门,鸟妖取下头顶的红玉簪,指尖一转,猛地掷向身侧,文羽应声而落,身上却没有伤痕。
他的脚上缠绕了几圈银色丝线,周栎走过去拾起地上的红玉簪,抬手扔了回去:“物归原主。”
带头的男人反而哈哈大笑,他长相阴鸷,细看之下发现,可能是因为有点鹰钩鼻,鸟妖一跃之下站到他面前,伸手将簪子的尖端指向他的喉咙:“你笑什么?”
“我笑你技不如人,小妖怪。”他也不躲,直愣愣地立在原地,伸手隔开那支簪子,眼里的笑容稍纵即逝,“你我当了几百年的牢头,什么样的犯人没见识过?你就这点不好,总是不服输。”
话音刚落,周栎脚下的白砖地开始震动,地底不断传出齿轮咬合的声音,没过多久,南北方向忽然裂开两道平直的缝隙,裂缝呈十字形,将这一片地面均分为四块。
周栎一把拉起布莱克向一旁闪避,同时喊了句:“云檀,跟着我!”
他朝着一处看守薄弱的地方冲去,但裂缝扩大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出几秒,几人的胸膛已经离四周的□□咫尺之遥,下面并非深不见底,周栎一咬牙,不甘心地说:“下吧,没办法。”
三声落地闷响,周栎略微安下了心,这应该只是个普通牢房,没有缺德到在地上放一排铁蒺藜。
落地的同时,十字缝隙迅速闭合,与此同时,房间四角倏地亮起四支蜡烛,周栎抬头一看,没忍住笑出了声,勾了勾沈云檀的胳膊:“哎,你看上面,谁这么有才,天花板上贴个蓝天白云的壁纸,生怕犯人在地下待久了想念天空吗?”
沈云檀笑了一下:“幸亏我们都在这里,如果是我一个人,天空无所谓,倒是可能会有点想你。”
文羽用力咳了几声,周栎奇怪地问:“你不是有翅膀吗,怎么也跟着飞下来了?这地方可是插翅难逃。”
“我得看着你,万一你俩感情出现了缝隙,我好趁虚而入嘛。”文羽面无表情地盘腿而坐,还痛心疾首地闭上了眼睛。
布莱克啧了一声:“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再说一遍?明明是不想留在上面任人宰割吧。”
文羽盯着周栎的大腿看了半晌,喉结还缓缓地滑动,看得周栎心里一紧,提防地转了个身:“你能不能别看我的敏感部位了?这旁边还有我对象跟小孩呢,影响不好。”
文羽还真不是在看别的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他翻了一个白眼:“这我必须辩解一下了,我刚刚在隔着布料看你的一大摞黄符,那么厉害的东西你早拿出来不就了了,攒到现在是准备留着过年吗?”
周栎揪住一个关键点:“你们鸟还能透视?”
文羽立刻摇头:“也不是,我们只能隔着很薄的东西看,穿棉衣我就只能看到一堆棉花了,像医院那种X线CT我还是比不了的。”
周栎说:“你还不如像X线一样呢,这样一看一大片肉体多尴尬。”
文羽接着闭目养神,不再争辩,他腿下压着厚厚的软草垫,在窄小的一方囚室里,显然这是处风水宝地。
布莱克还惦记着周栎裤子里的符:“那你的黄符是……”
“我忘了。”周栎是真忘了,他就算记得也不会当场拿出来,符有尽而妖无穷,没到关键地方还是得留一手,他伸手摸了摸布莱克的卷毛:“何况,好钢要用在刀刃上,黄符这种目前来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