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如之前锋利,速度却大大降低,不多时处于平手。
瓦片破碎,掌风如电,双方胶着。
银墨轻叹,一把推开苏燎,向后倒去,直直落下。
“银墨!”
风在耳畔呼啸,却没错过那声声嘶力竭的呼喊,银墨整个人一颤,像是空谷回音。他的身子是空的,多年来等着被什么填补,如今,有道声音进了去。那种感觉带来的是灵魂的震撼,余韵悠悠。而后他看见苏燎面目迅速拉近,不禁疑为做梦,却被切切实实拥住,空中翻转,苏燎在下。
时间仿佛变长,对话在眼神中进行。银墨满心只想问:“你在做什么?”
答案消逝在苏燎暗绿的双瞳中,不言而喻。
下一瞬间,银墨运足内力,麻袋四分五裂散落。举手劈向地面,以爆破之力抵御坠落重力,两相对消。
地上百步之内无人,悉数被震退,各样摊子风卷残云般破落不堪,落叶飘零。只一掌,方圆十里内鸦雀无声。
银墨面不改色带着苏燎在离地十米处缓缓落下,四周人群抱团的抱团,爬地的爬地,吓晕的吓晕。银墨道:“他们怎么了?”好一副不知人间烟火的样子。
苏燎怔怔道:“你不是没力气了吗?”
说起这桩事,银墨转身抬头看楼檐,见那人还在,傻愣愣的样子。伸出手指一弹,那人跪了下去。再连弹三次,那人哇哇叫嚷起来,说自己没力气了。
“武功尽废,当然没力气了。”银墨道。没废那人下面不是给他面子,是碍于自己的面子好不好。
“那我怎么下去?”那人哭叫道。
这个银墨就不管了,洒脱转身离去。
阿小蹿出来,还捏着沾了灰的油条,崇拜道:“哇!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麻袋弄得像天女散花!师父师父,教教我好不好?”
银墨瞥阿小一眼,没说话,心里咆哮:又不是我想被装进麻袋里的!从麻袋里出来还能好看我容易吗!当时被人抱着就更不容易了!我这么辛苦才钻研出来的绝技才不教给你!此绝技就叫“麻袋碎作天女散花”,简称麻花!
作者有话要说: 此绝技不要随便练……
☆、五
一行人趁着官民皆处于震惊中,灰溜溜离开客栈,快马加鞭甩了几百里才松口气。本着低调出行的初衷,刚出来就被打得粉碎。但无人责怪银墨。用阿小的话来说,师父武功高强,一招制胜是妥妥的,除了太吓人。
“当时我看到那么多树叶组成一面墙刮过来,身子就飘了起来,沐浴了树叶澡——顺便还飞了一只勺子过来敲脑袋。可这些都不要紧,重要的是我打算蛙泳时,抬头一看,师父神圣的光辉像太阳一样照进我眼里!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麻袋如同花瓣般飘落,落进我心里,温柔了我所有的岁月!我一定是为见证那一刻的奇迹而活到现在的!”阿得声情并茂,眼泪哗哗。
银墨脸色发冷,站起来走开。其他人坐在午间歇息的小树林,表情各异。阿小还要屁颠屁颠跟上银墨,阿依斥责别添乱,才安分了。
“好想看看师父装在麻袋里的样子。”阿大道。
阿二阿三纷纷附和:“一定很好玩。”
阿依频频看向银墨背影道:“放尊重点!那可是银河的师父。”
“少主不用装了,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
银河河边汲水回来,笑问:“在说什么?”
阿依眨眨眼睛,特别乖巧地坐正身子,“在说到了洛阳吃什么。”
“在说师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阿小嘴快。
银河果然神色凝重。阿依丢了十八记眼刀给阿小,阿小躲到阿大背后,阿依照杀不误,四只侍从俱瑟瑟发抖道:“少主别瞪我们了,脸都扭曲不好看了。”
阿依回神,深呼吸,转瞬还是那张能掐出水的脸,柔声道:“师父身手不凡,区区盗贼之流,不在话下。”
银河道:“我只是奇怪,那采花大盗在江湖是出了名的好女色,为何青天白日劫到了我师父头上?”
众人默默。
最终阿依道:“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师父长得真好看。”
“是吗?”银河呆滞。
“要不是先遇到你,我可能会喜欢上师父呢。”
“诶?!”
阿依笑得灿烂:“呆子。”
银墨走出林子,见苏燎在喂马,脚步一顿。片刻,脚尖轻盈离地,直接跃到马车上。苏燎抬头笑,没什么话。银墨站了站,掀开帘子进去。
其实很想问问,后背掌伤如何了。银墨暗暗纠结,即使出于长辈的涵养,也该问候一声。但想到他叫了自己名字,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像是共同协定,之后谁也没有提及为什么会叫银墨名字——也许是情急之下胡言乱语,又或者是幻听,银墨不想确认其中任何答案,只觉得微微燥热。
“前辈?”
“嗯?”
“我已经叫你四五声了。”苏燎一只胳膊肘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