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坛里的水太多了,她把水管关掉。棉拖鞋全被水和稀混打湿了不能再穿。她将鞋子脱掉,赤着雪白的小脚踩在青草坪上。她将水管仍到一旁,年轻的女佣抱着洗好的被子路过看到了她,终于学习恭敬地低头:“夫人好。”
她有了闲心想聊天的冲动,于是走到室外椅前坐了下来,年轻的女佣立即上前为她倒茶。最近女主人迷上了茶而不是红茶或咖啡。
“你来夏家多久了?”女主人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
美丽的俏女佣拘谨地回答:“刚到森林别墅时有一年了,调到这边已经四个月了。”
“倒是不久了。”这位女佣显然是不长进的。“和你一起在森林别墅的那个大学生还在吗?”她刚过去的时候那座大宅就这么两个女佣,格外地吸引人。
“没有在了,她辞职回家了,因为是工读生呀,现在应该是大四了。”年轻女佣玲低着头,女主人的问答她是应对如流。
“那你呢?怎么没回学校读书?”
“我大她一岁先毕业了。”
“为什么留下来?很少有年轻的女孩愿意当人家佣人使唤的吧?”女主人的谈性很浓,少有的追根究底。
年轻的女佣玲,二十三岁的大学毕业生,她沉默了半会儿才回答:“在大富人家工作薪水很高的。而且宅里的工作不是太累,对我这种读书不行的大学生而言已经是非常棒的工作了。”她一脸诚恳听得人感动。
可惜女主人只是掀了掀眼敛,一脸的波澜不兴。她在佣人们口中称不上是和蔼的女主人,但也绝对称不上是可怕的女主人。
“倒也是……我这个年纪今年也大四要毕业了……”女主人转动着青花茶具,这是骨董,宋朝年间的宝贝。
“下去吧。”
“是。”玲悄悄地抬眼瞟了一眼神色淡漠的女主人,年纪比她还小,却已经是完全让人看不出任何想法的大人了。
啊,毕竟不是跟她这种女佣一路的人呀。
她坐在室外桌前静静玩弄茶具,思绪飘得老远。
青葱草坪上有一双皮鞋悄无声息走进太阳伞下,阳光被遮挡了,她回头,是夏子柄。
“倾宁。”他总是给她一种温暖的感觉,如今却是满身的戾气。
“夏子柄……”她低喃,为他的出现。他不该会再出现在此,被夏叶落揍过一顿后已经过了半个月了。他带给她的伤害,因为他的出现而清晰起来。
要面对自己的弱点不能退缩。她从椅子上起了起来恭谨而有礼地欠身:“四哥好。”
他嘴角轻轻抽动,声音是低哑的:“你肚子里怀孕了吧?”一丝浅藏的期待。
“很抱歉,没有。”她摇头,声音冷漠:“我五天前刚来了月事。”她很诚实。
他微亮的眼睛黯了下来,就连面色也难过了,整个人颓然地焉了气似的:“哦……”
她小心地向后移动一步,他的反应不是平常的夏子柄。譬如平时的他一定会非常愧疚地请求她的原谅。
“倾宁……”他再叫了一声,注意到她的谨慎,嘴角再次抽搐,他不死心地再问:“你真的要和夏叶落在一起吗?他差点杀了你呀,他已经变了,不会再对你温柔深情了。”
她微微咪眼,这个夏家无处不在的眼线,可怕到他在丈夫身下拥有了多少次高。潮都不是秘密吧。“不会的,他仍旧是他,他对我仍然很好。”
和以前一样的深情温柔,没有出去花天酒地。除了那晚的失控,她找不到一点挑剔他的行为。
“不可能的……”夏子柄呢喃,咬定了似地呢喃:“他一定不再爱你了!他怎么可能再爱你呢?!你这么不贞他怎么还会像个傻子一样待你如宝……”
眼前的他很危险,不用她判断就知道此刻的他情绪有多么不稳定。她需要有佣人在场,但放眼望去她所在地是蔷薇花院,如果不大声呼叫佣人是注意不到这边的情况。
她美丽的眼珠子在转动,他就知道她一定当他是坏人了。于是轻叹,他苦笑垂手:“我一定伤害到你了吧……你现在一点都不相信我了……”
“四哥,我没有这种想法。”她否认。
他低叫:“才怪。你对我防备了。真不公平……”他大手悄悄握紧,眼睛覆上迷离:“同样是伤害过你的人,你对夏叶落就是一如既往的好……”
她开始找安全的路线,趁他低首之间冲向花藤盘绕的拱门。她想只要自己跑得快,他来不及反应她就会很安全。
但事实上,在她脚步刚跨到拱门时,他的大手就抓了过来。
她被抓住了,他出乎她意料的强悍。
她几乎是惊慌地回头,他的俊脸挂满浓浓地苦笑:“果然你在防着我。”然后是京剧变脸那般地转为阴鹜:“但是我不会介意的。我知道你很爱他,所以我成全你。你得怀上我的孩子啊,要不大哥会杀了你,我不要你死,所以跟我走吧……”
“不要──”终于失去女主人镇定的风范,她开始尖叫,却抵不过他在她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