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殷蔓罗不合作,他便折了她几支梅花,空屋子里没搜出什么,萧熠便教他画了个恶作剧的阵法,叫进去的人都会沾上一身恶臭。
但这已是他们来到此地的第七日,折雪城的隐秘依然毫无头绪,疏疏如乱雪,百般无奈之下,他才冒着暴露的风险让萧熠救醒了重伤之后便昏睡不醒的荆如愿。
宫饮泓剥着瓜子,笑眯眯道:“荆姐姐,你睡了这么多日,可梦见是谁要杀你么?”
荆如愿仿佛这才想起之前那场飞来横祸,扯扯嘴角,忽自怀中掏出了那张傀儡符,三两下撕成了粉碎,然后抬眸盯着他。
宫饮泓会意,转眸看了眼萧熠,见他微微颔首,方拎起茶壶,倒了半杯冷茶,又自袖中掏出张符纸,浸在了茶中。
待符纸浸透,荆如愿狠狠咳了几声,捂着脖子,沙哑地开口道:“你也算救我一命,我饶你不死。”
“可不知要杀你的人是否会饶了你?”宫饮泓说着,将桌上的小香炉递了过去。
荆如愿接了,掀开炉盖,指尖点了点已然熄灭的香灰,放在鼻尖一嗅,双眸骤冷:“沉眠香。”
“不错。”宫饮泓冲她扬眉一笑,“看来,你的朋友可不太欢迎你回来。”
“他们不想叫我醒,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荆如愿冷哼一声,“出去等着。”
他的确早就发现她被下药的事,只不过那时对他而言,她昏着也好,所以未曾插手。
宫饮泓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仔细包起瓜子,走了出去。
等到明月初上,荆如愿剪了个傀儡幻影放在房中,与他一同自院墙翻出去,又走上上雪山的老路时,宫饮泓忍不住问道:“你要带我去找人报仇?”
“有人不想让我回去,我就偏要回去。”灰暗狭窄的雪径上,荆如愿转头看了看他,黑眸闪了闪,“再说,我一向一诺千金,答应带你去找谢驰岚,就不会反悔。”
宫饮泓微诧地笑道:“荆姐姐,咱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你还拿这话来唬我?”
“我没骗过你。”荆如愿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你不愿来,那便算了。”
宫饮泓与萧熠对视一眼,还是跟了上去:“可那小院已经毁了,我师兄会在里面?”
“没关系,他还在。”
“……”
宫饮泓只得一头雾水地跟着她又回到了那被烧得一片焦黑的小院。
断壁残垣已被雪埋了一半,剩下的半边屋子里什么都烧成了灰,月光下看来,颇有些凄凉。
荆如愿冷着脸在屋中转了一圈,俯身捡起了一块看不出模样的玉璋,擦了擦揣进袖中。
半面墙上依稀还能看见涂抹过的痕迹,她伸手抚过砖墙:“可惜了我推演出的移魂术。”说着恨恨咬了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移魂术?”宫饮泓倚坐在断壁上挑挑眉,“你不会要告诉我,你把师兄的魂魄困在此地吧?”
“魂魄?”荆如愿正拿着个精巧的八卦盘,在院中走来走去,仿佛在寻找什么,闻言霍地转身,双眸含光地望着他疾速道,“不错,我若能参透痴情血契,便当真可知如何将养着死人的魂魄……”见宫饮泓笑眯眯地不肯接话,她的脸色又沉了沉,“哼,你不愿让我见萧熠,那便罢了。叫苏檀把他的郁孤直借我看看,总行吧?”
“郁孤直?那是什么?”
荆如愿的脸终于彻底黑了下去,转过身没好气地道:“一把刻着八卦符文,上能唤风雨雷电,下能召九幽怨灵的神剑。”
“怨灵?”宫饮泓心中忽的闪过一丝异样之感,仿佛自己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事般,一时僵在了原地。
荆如愿却已朝着西南方走去,笃定道:“就是这里。”说着怒瞪宫饮泓一眼,“还不过来挖!”
“你以前说师兄没死,”宫饮泓抛开思绪,好笑地走过去,蹲在地上,“如今不会说,师兄被埋葬在此地吧?”
溶溶月色中,荆如愿乌黑的双眸带着丝古怪的笑意静静看来,仍有些沙哑的声音显得幽暗而诡异:“古有无启民,居穴食土。其人死,埋之,其心不朽,百年化为人。”
宫饮泓吃了一惊,将信将疑地看向萧熠,见萧熠拢眉点了点头,方站直身子,朝她逼近了一步:“你是说?”
“书中记载说来神奇,但这咒术也并非无人可参破。”荆如愿见他惊异,满意地扬眉露出一抹傲色,勾唇道,“况且,我所用的符咒与冰石皆非凡物。谢驰岚的心脏在我手中,不需百年,就可化人。”
宫饮泓本以为昨夜所知已是最为惊骇的秘闻,没想到今夜还有更为骇人听闻的故事,惊疑之下不由失笑:“你是说,师兄的心脏,被你埋在这里?”
“折雪城冰雪千年不化,我取山中极寒之冰,塑成冰龛,将他封存于此,又以返生符咒封印。”荆如愿仿佛在谈论着一件自己亲手铸就的旷世杰作,眉目间亮起一抹惊人的光彩。她自做下此惊天之举,一直藏于心中,没有机会与旁人吐露,此时一旦开口,便滔滔不绝,“我唤他为‘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