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渐移,不知过了多久,室内终于归于平静。
“乖。”赤裸着上身的男子支起身子,亲吻着身下人的额头,反手拉过外衫,披在了身上,向外要了一声水,又亲了亲那人的嘴角,笑道:“还疼么?”
“不疼。”躺在床上的美貌少年揉了揉带着红痕的眼,薄被下白玉似的身子布满了红紫的淫糜印记,黑葡萄似的眼珠还氤氲着水汽,却是一片懵懂纯净,伸出手臂,声音沙哑而甜腻,“要亲。”
男子双眸微暗,忍着冲动,双指捻起他下巴,拇指摩挲着花瓣似的嘴唇,俯身咬了一口,柔声道:“我是说,胸口还疼么?”
少年瑟缩了一下,脸上的潮红都迅速地退了下去,仿佛想起那种死去活来的疼痛,双眼惊恐地蓄满泪水,带着哭腔的声音显得委屈至极:“……好疼,好疼!”以前也很疼,每隔一段时间就疼一次,但最近疼得越来越重,也越来越多了。
男子心中一软,忙将他抱进怀中安慰:“不疼了,不疼了。”眸中却闪过一丝混杂着心痛和冷酷的矛盾神色。
“玄枢,我是不是……要死了?”忘记自己尊贵身份的傻太子可怜巴巴地紧紧拉住仇人的手。
“不会的……”魏玄枢亲了亲怀里人的额头,闪躲地移开幽暗的双眼,“你怎么会死?”见他害怕地直往怀里钻,又笑了笑,安抚地拍着他背脊,忽道,“你若是要死了,最后一件事,想做什么?”
赵元璧头枕在他肩头上,眨着眼想了想,撇嘴哽咽道:“要亲。”
魏玄枢笑意一怔,胸中霎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刺痛,过了许久,才涩然笑道:“为什么要亲?”
“因为……喜欢,”赵元璧支起身子,清澈眸中明晃晃地倒映着他的影子,忽然就笑了起来,“喜欢,要亲。”
魏玄枢胸中鼓噪至极,按捺不住把他摁倒在床上,狠狠地亲了一遍,才按着他双手,幽幽道:“若是不喜欢了呢?”
赵元璧愣了一会儿,十分认真地点点头:“喜欢的。”
魏玄枢垂眸,脸上闪过一抹寒意,声调骤冷:“……若是我杀了你,害了你呢?”
赵元璧浑身一颤,双眼瞪得浑圆,眼角泛红,眼泪又哗哗地溢了出来,呜咽一声:“喜、喜欢的。”
“赵元璧,”魏玄枢缓缓俯在他颈侧,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仿佛一匹恶狼对着猎物亮出他的獠牙,赵元璧吓得缩起了脖子,他却只是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一字一句道,“记住你说过的话。”
赵元璧傻乎乎地瞪着他,不解其意,过了一会儿,又笑起来:“要亲。”
“扣扣”门外响起敲门声,“魏公子,水来了。”
魏玄枢穿戴好衣物,由着赵元璧在木桶里玩水,嘱咐他不许出来,便转到了外间。
黑衣男子半跪在地:“属下见过公子。”
魏玄枢便倚在桌边端起茶碗:“说吧。”
“孟霖深传信,数日前,宫饮泓已进了折雪城。”
“呵,我还以为他死了,”魏玄枢扬眉冷笑,“不愧是我的宮师弟……可惜啊,已经太迟了。”他苦心多年才寻到孟霖深这枚棋子,折雪城他志在必得,这一回,绝不会再让宫饮泓占了上风。
“孟霖深说他不日便可将江亭鸾带回来,只是要先解决宫饮泓。”
“提醒他,一个月了。”魏玄枢眉间浮现一抹不耐,冷冷道,“他再不回来,只怕半路毒发身亡。”
“是。”黑衣男子接着道,“收到信报,温峤已死。”
“……死了?”魏玄枢放下茶杯,有些诧异地转了转眼眸,失笑地想,也是,他敢那样大张旗鼓地离城,师父又岂能饶了他?只不过温峤敢离城,想来是有所依仗,他这一死,风陵峪必然会乱起来……
“门主命苏檀前往风陵峪处理城中之事,选出下任城主。”
收买人心的好差事,倒都落在姓苏的头上了。魏玄枢扯扯嘴角,听他接着道:“又因折雪城主病重,门主已下令传召两位继任城主回山,提前受封。”
魏玄枢眯起眼:“什么时候?”
“就在下月。”
魏玄枢点点头,垂眸沉吟道:“这两个月里太子失踪,皇帝震怒,朝廷强硬了许多,与万法门冲突颇多。师父必会借此事召集各大门派及门中弟子,大摆筵席,弄得声势浩大,以昭示武力。宫饮泓不会放过这个出风头的机会,或许会当着天下人的面,要师父传位于他……”他顿了顿,忽道,“朝夕城可有什么动静?”
“叶清臣已暗中将萧灵照遗体运回了朝夕城,却没传出别的消息,萧家似乎将此事瞒了下来,打算置身事外。”
“置身事外?”魏玄枢嗤笑一声,眼前浮现那个苍白阴暗的少女冷冷注视着他的模样,那冷冰冰的话语仿佛还在他耳侧,“魂魄离体叫死么?魂魄再入轮回或是魂飞魄散,才叫死。”
若是萧熠没死,朝夕城按兵不动,只怕是与宫饮泓达成了什么盟约,他眸光暗转,过了许久,才道:“叫人把萧熠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