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无夜剑眉一扬讥诮道。
“你你你!老夫和那妖婆斗了三百年,怎么会怕她?呸!有你这么当徒弟的吗?气死我了,竟敢辱骂老夫,小子你等着,等老夫恢复了修为看我怎么收拾你!”
“就你这么折腾,我估计是没指望了,你还是赶紧认输吧!”寒无夜又不客气地回了他一句。
崎岖叟气得山羊胡子一抖一抖,不再理他,手中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一跺脚,找了处幽静的岩石盘腿坐下。
见他不再用那些激进的法子折腾自己,而是换了一招最平和的方式调理气息,寒无夜终于舒了口长气。
这些天,崎岖叟每天折腾,根本听不进他的劝阻,不仅把原本残存的一点灵力消耗殆尽,还多次让经脉爆裂,凶险万分。
这种一夜之间被打回原形的滋味寒无夜深有体会,也知道他为何这般剑走偏锋折腾自己,实在是因为三百多年的修为一夕之间化为乌有,换做谁也没办法淡定。崎岖叟这样一次次不要命的逼自己,其实是源于内心的焦躁和恐惧。
寒无夜等崎岖叟的气息调匀后,在他四周布了一个简易的阵法。师父这时候最需要凝神静气,只有心静下来了,才能修炼,至于能修炼到什么程度,能不能恢复之前的修为甚至突破,只能交给时间。
做好了这一切,寒无夜起身,看到了岩石上缺一条腿的鸡,嘴角一弯,差点笑出声来,这准是方小七干的!
“小七!小七!”谷底并不大,除了这一片岩石曲,就是那个潭水,潭水面积和房间差不多大,四周除了石头就是树和杂草,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
寒无夜沿着潭边仔细搜寻,除了那摊水,一无所获。
寒无夜突然看向潭水,用神识往潭底探去。
刚探过去就捕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寒无夜跳下水,向潭底潜去。
在接近潭底的一团青荇里,看到了脸如鱼肚白的方小七。
寒无夜伸手从背后揽住方小七,把他拖出荇藻。
方小七感觉到有人靠近,手动了一下,下一秒死死抓住寒无夜的腰,寒无夜用力掰他的手指,方小七牙关紧咬,力气却大的吓人,寒无夜挣脱不开,只好猛地用头磕向他的头,方小七脖子一歪,彻底昏过去,寒无夜一根根把他手指掰开,抓起他的后背,像拎一只死狗一样,把他拽到岸边,丢了上去。
方小七后背着地,“噗”地吐出一口水,寒无夜见他没事,正要走开,看到他右手上有一块皮被咬落,大约是被水泡了,倒也没继续出血。再一看他的左手,还牢牢抓个根鸡腿骨,立刻明白他的伤是怎么来的,多半是惹了那只不该惹的灵龟。
方小七晃悠悠睁开眼,看到眼前蓝色的模糊身影,哼哼道:“老大,哎呦,老大我快要疼死了!”
“你疼吗?那是你活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调/戏!”寒无夜早已用灵力逼干身上的水,此时微风从水面吹来,轻轻吹拂他的衣袍。
“老大,我没有!”
“连个畜生都不如!”寒无夜鄙夷道。
“老大,是那只畜生先咬我的,还把我拖下水,老大你要跟我报仇!”方小七一脸委屈。
寒无夜转过脸不想看他。
“老大,你看,我都受伤了!”方小七举起那根受伤的手指在寒无夜面前晃动。
寒无夜一把捏住他的痛处,方小七惨叫道:“老大,松手!”
寒无夜又用了一分力道,方小七痛极,张开嘴就要咬寒无夜,寒无夜一把将他丢开。
方小七跳起来,一拳打过去,寒无夜仰头,方小七冲过去,将他身后的一块岩石打得飞起。
惊动了石头后的人,崎岖叟一阵猛咳,从石头堆中爬出来,胡子上粘着少许石头碎末,眉毛被一块小石子削去了一角,渗出鲜红的血珠。
方小七吓了一跳,收回手,倒退两步辩解道:“不是我干的!”
崎岖叟刚刚调理过气息,脸色恢复如常,不料却被飞来横祸剐掉了一块皮,愤愤道:“不是你,还有谁?敢打为师,你胆儿也太肥了!”
方小七拔腿就跑,崎岖叟紧随其后,方小七跑得飞快,崎岖叟虽然追得紧,但怎么也差半根手指头的距离就是抓不着他。
而且两人围着潭水跑了几圈后,差距渐渐明显,方小七先是窃喜,过了片刻恍然大悟,原来这老头是修为不行了,才抓不住自己,便转身像崎岖叟反追过来,张牙舞爪就要打他。
崎岖叟见状,双手抱头,往回就跑。
方小七一把揪住崎岖叟的衣领,随手往潭中一扔,寒无夜凌空飞去,宛如白鹭掠过水面,托住崎岖叟,只见他脚底如蜻蜓点水般踏过水面,朝岸边飞去。
方小七紧追其后,大叫道:“老大,你让开,我要打死他!”
寒无夜星眸微寒看向方小七,方小七的声音弱了一拍,说道:“这老头平日里欺辱我太甚,好不容易他没了修为,正是我一雪前耻的时候,你走开,让我打他一顿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