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发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夏聪健匆匆赶到的时候,面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但他还是压抑住了心底几乎炸开的怒气,直接走到秦廖面前:“夏安呢?”
夏聪健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实则眼神几乎已经要在秦廖脸上盯出了一个窟窿。
秦廖低着头, 薄唇抿着,口袋里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掌心早已被冷汗浸湿。
夏聪健抬手从脸上抹了一把, 急匆匆赶过来他急的后背出了一身汗。
见秦廖不愿意多说, 夏聪健声音又冷了几度:“你说夏安这几天有事情, 过两天带她去见我, 我同意了,一天推一天,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秦廖垂眸,他心里有一个计划在夏安离开的时候就萌生出来了。
他想把夏安囚.禁起来,永远的跟外界失去联系,每天只能面对他一个人,心里眼里都只能看到他自己。
他想用枯燥的日子来麻痹夏安,偌大空旷的房间里, 的确什么都没有。
但他现在才知道, 这个计划并不完美, 只是他求而不得后的一厢情愿。
医生从急救室走出来, 摘下了脸上的口罩,看了一眼两人,目光落到了夏聪健身上:“是病人家属吗?”
夏聪健提着心, 道:“我是。”
“没有大碍,失血过多而已。”医生摘下了胶皮手套,推了推眼睛,口气隐隐带着指责:“青春期的孩子,心理上多多少少会萌生出自杀的念头,家长还是要及时疏导或者请专业的心理专家来辅导的。”
看着夏聪健面上尴尬的神情,医生才放软了口气:“不要觉得看心理医生是多么丢人的一件事情,孩子的健康才是第一位。”
“是是是。”
面对医生,夏聪健心有愧疚,他的确没有监管到位。
见医生转身要走了,夏聪健才道:“我什么时候能进去看看我的女儿?”
医生看了他一眼:“等会从急救室里送到病房就可以去了。”
“好好好。”
夏聪健面上挤出了苦涩的笑容,脚下去不由自主地贴近了门。
秦廖站在他身后,只是低着头,看不清面上的神情。
夏聪健不愿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声叹了口气。
夏安出了这样的事情,大概和秦廖有关系,但夏聪健现在只庆幸夏安没事,并没有多追究秦廖的责任。
可能他已经老了。
夏聪健自嘲地笑了笑。
四周很静很静,只有那输液瓶里的液体在滴,一滴、两滴地落了下去。
夏安头像是被重击了一下,眼皮子一翻,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在病房......
空气中的味道窜进了她的鼻腔,夏安动了动嘴唇,嗓子干到说不出话,她扭转了一下脖子。
看到夏聪健支撑着脑袋,已经在旁边打起了瞌睡。
她一动,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秦廖。
秦廖站的位置很远,夏安勉强地眨了眨眼睛。
窗外的阳光晃得她眼前有些模糊。
“你......”
秦廖走过来,黑眸紧紧地盯着她,想开口却又闭上了嘴巴。
夏安想动一动发麻的手臂,她刚一动,手背上扎进肉里的针管被牵引着,丝丝疼痛袭来,她立刻就放平了手臂。
夏安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自杀的决定太过冲动。
但她又没有办法,秦廖迟迟不说放她走的时间,家里就连一本书都没有。
她憋了三天,又像是带着怒气一样说割腕就割腕了。
太草率。
夏安在经历过临死前的绝望以后,才明白原来活着真的很美好。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夏聪健听见动静已经醒了过来。
他面容憔悴:“嘟嘟,你醒了。”
“嗯。”夏安哑着嗓子道。
夏聪健头发都白了好几根,“傻孩子,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你都不要你老爹了吗。”
夏安其实很想说,她是被秦廖憋得脑抽了,才冒冒失失地做了这么个决定。
血一点点从她身体流出来,浑身被冷意包围的时候,她真的后悔了。
“老爹。”
夏安声音很小,“我有事情要跟秦廖说。”
夏聪健垂下头,叹了口气:“我就在外面的走廊,你有事情叫我。”
“嗯。”
待到夏聪健走了以后,夏安才动了动眼珠子,看着他。
秦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又迟疑地停在了半空,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对不起。”
低低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
夏安没想到他突然道歉,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止不住地涌了出来,她哭得泣不成声。
秦廖垂着眼,心都揪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