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他的手,脸色阴沉。
她说:“是梦魂引。”
简诚闻言蹙起眉头,“这里怎麽会有梦魂引?”
霜颜抿起嘴唇,没有说话。
小乔问:“梦魂引是什麽?”
霜颜看她一眼,“一种能将人困在梦里的术法,而且还是最痛苦的恶梦。”
只见景越俊朗的脸上表情扭曲纠结,像是正在经历什麽巨大的痛苦似地,霜颜抓着他的手愈握愈紧。
小乔皱眉,“那该怎麽办?”
“只能等他自己醒来,这术法原本就是在惩罚那些犯了错的神仙,将他们困在梦中,不断重复经历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却怎麽也醒不来,要从梦里走出来少说也得花上百年的时间,甚至就此沉沦在梦里再也醒不过来的人也不计其数。”
小乔瞪大眼睛,“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有一个办法。”霜颜垂下眼睛,看着景越脸上愈发痛苦的容颜,轻声道:“只要有人愿意进到受困者的梦里,将他从恶梦里带出来,只是……这个人必须与受困者的恶梦有关,且进到梦中後,也有可能一起被困在梦里。”
她抬手,纤细雪白的手指抚上了景越紧皱的眉心,将冰凉的温度传递过去,她轻声说:“我去把他带回来。”
她曾经希望他堕入最黑暗的深渊,可在真正瞧见那样脆弱易碎的他时,她又觉得尘封在寒冰底下的心,开始疼了。
眼里蒙上一层浅薄的雾气,又在转瞬间凝结成冰,消融在那双美丽的冰蓝色眼睛里,她将手指移开,改而握住了他的手。
“我会把景越带回来,至於缘缘,”霜颜抬头看向简诚,有些迟疑地说:“我想她应该不是被困在梦里,而是……”
“是被阴风吹走了魂魄。”简诚接道,他抬头看向某个方位,一双温润的眼睛蒙上骇人的煞气,“很有可能进了阴间。”
长指翻动,一把解剖刀出现在他手中,接着又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逐渐放大变形成一把锋利森冷的长刃。
即便隔得远了,小乔还是能感受到那刀锋上散发的阴冷寒气,似乎只凭气息就能割破人的肌肤。
霜颜却是一愣,有些诧异,“锯魂刃?”
她想了下後又有些了然,原来他那把解剖刀是锯魂刃,这种刀在阳界可以化成任何一种刀刃的模样,在阴界便是能斩百鬼的利刃。
“你要去阴间?”
简诚点头,神情冷肃,“我去找我妹妹。”
霜颜挑眉,又想到他本来就是个具有纯阴命格的驱魔师,的确拥有轻易进出阴阳两界的能力。
小乔却不懂这些,一听到他要往危险的阴间去,立马站了起来,“我也去!”
“你不能去。”简诚蹙起眉头,“你是纯阳命格,在阳界没有鬼魂能接近你,可去了鬼气弥漫的阴间就只有被吞噬的下场。”
小乔咬唇,“可是……”
简诚见她那双明媚的眼睛里满是焦急与担忧,心下一软,不由温声说:“缘缘的肉身还在这,需要有人能看顾她,小乔,你能帮我照顾好她吗?”
小乔一愣,看着他那双恢复温润的眼睛,又看了看还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简缘,还是咬了咬牙一口应下,“嗯,交给我。”
简诚点头,在他转身朝林子最幽暗的一处走去之前,忽然听见身後传来一声叫唤:“简诚!”
他回头,就见那面容瑰丽的少女对着他露出明媚的笑,“答应我,你一定要带着缘缘平安回来!”
简诚闻言一顿,半晌轻轻应了一声。
“好,我答应你。”
……
简缘跟着那队鬼差越过了大半个森林,又被那鬼差头子拉上一艘停泊在水岸边的巨轮,当巨轮驶离岸边,且与岸边愈离愈远时,也代表着她离阳间愈来愈远。
到达彼岸後,岸上那遍地遍野的彼岸花灼灼其华,简直像一团团的火焰要灼伤她的眼。
被鬼差拉下巨轮时,铺天盖地的黑暗中,唯有一条长得不见尽头的路,以及开满路边,且朝远处不断蔓延的彼岸花海发着光,令肉眼能够瞧见。
路口处有张陈旧的牌子,上头大大地写着“黄泉路”二字。
跟着队伍走上黄泉路时,简缘的一颗心愈发往底下沉,她的嘴角漫上一丝苦笑,没想到自己还没死就要走一遭黄泉路。
不对,那只鬼王分魂化成的石兽说过,她本是已死之人,只是借了别人的寿命……
所以现在,应该也是到了该还的时候了。
想到这,她的眼角不由有些湿润。
黄泉路上黑漆漆,只有漫山遍地的彼岸花作陪,不只眼里能见,甚至耳里都彷佛听见了彼岸花在低语,在空灵如同来自幻梦的声音底下,脑子里忽然像是在放映电影似地,这一生到现今的人生回忆都看似缓慢却在短短一瞬放完了。
不像其他亡魂在回忆了一次人生过往後变得迷茫空洞的眼睛,简缘的眼神愈发清醒,也起了想要挣扎逃脱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