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公子,我想你该离开了。”洛晰揉了揉眉心,听着羽寒镜把有的没的扯了一遍,洛晰也有些疲倦了。
“那你好好休息。”
羽寒镜看了洛晰一眼,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沉重,心中的疑惑实在太多,让他无所适从。
羽寒镜钻入马车时,商函泽还在摆弄手中的那把琴,白色的琴弦闪烁着刀锋一般的冷色,就如同他的主人一般。
记忆中那个寡言少语却异常温柔的青年似乎逐渐远去了。
“寒,你看这把琴如何?”商函泽好似没发现羽寒镜的失落,自然的靠在羽寒镜怀里,并将手中的琴递到对方面前。
“甚好”
以羽寒镜的目力自然知道这把琴的不简单,但是他却不理解‘洛玉书’何时对琴感了兴趣,以前玉书可是只沉迷于钻研药理的。
“寒既然喜欢,我便再弹一首可好?”
“嗯”
羽寒镜心中装着事,所以兴趣不大,只是随意应付了商函泽一句,见状,商函泽也不恼,再次弹奏了一曲堪比先前那支的曲子,美妙的琴音隐隐的带着金戈之声,和倒有几分相似。
此时马车正行至悬崖边上,突然从丛林中跳出几十位黑衣人,这些黑衣人将三辆马车围住(一辆空置的装有行李),二话不说就和马车周围的护卫缠斗在一起。
羽寒镜面色一变,就想起身跃出车外,却被商函泽抬手拦住了。
“我曲子还没弹完,寒怎么就要离去了?”
“外面有刺客。”
“不是有护卫吗?寒难道还担心这些护卫连刺客都对付不了?”
羽寒镜随身的护卫自然都是万里挑一的,就算这些刺客武功不凡,还是可以对付过去的,羽寒镜会紧张不过是本能罢了,因为卿微澜不在身边啊……
只是羽寒镜对洛玉书终究是有愧疚的,他曾说过除了洛玉书再也不会爱上他人,现在玉书好不容易醒了过来,他却在短短几天为另一个男子动心了。
若是世界上有妖法,他宁愿相信是卿微澜迷惑了他,否者他又怎么这般无可抗拒?
羽寒镜颓然的坐了回去,没有看到商函泽嘴角满意的笑容,商函泽继续的弹着琴,混合着车外的惨叫和厮杀声,倒是格外应景。
车外的厮杀洛晰自然也听见了,但是他却没有多少惊慌的意思,现在的局面无非两种,要么车外的刺客死完,要么他死掉。
前者他可以继续给羽寒镜当人质,然后被段劫赎回去,见林佩环一面,最好能为她安排好后路,接着脱离世界。后者就简单了,连后续都省了,直接现在脱离世界。
也不知是谁在打斗中刺激到了拉车的马,那匹马嚎叫一声竟是不管前方的刀锋和万丈悬崖,径直带着洛晰跳了下去。
在马车摔落之时,洛晰被甩出了车厢,但是这时的他身体已经悬空,除了掉入悬崖怕是没什么选择。
就在洛晰想着他会不会有男主气运,摔下去之后遇到一个什么山洞之时,一双有力的手臂突然圈住了他,阻止了他的下落之势。
洛晰贴在对方的胸膛之上,听着那急速的心跳,心中难得的起了一丝波澜。
段劫一只手环住洛晰,另一只手握着一把袖箭,此时那把剑的剑刃插在岩缝之中,段劫就是靠在那剑柄的力道稳在了空中。
两人脚下就是云雾缭绕的悬崖,那马车掉下去这般久也没有发出声响,可想而知这高度有多骇人,段劫却是看也没看一眼,反而颇为紧张的望向怀中之人。
“你没事吧?”
洛晰刚才虽然被马车磕了一下,但是并不严重,所以摇了摇头,随后想起段劫方才的作为,心里升起些复杂的情绪。
洛晰实在不明白段劫不好好留在京城享受帝王待遇,跑出来寻死做什么,就算是对他存了好感,也不必赔上自己吧。
方才那般惊险的境地,段劫要是有片刻的迟疑都接不住洛晰,偏偏他就毫不迟疑的跳了下来,难道短短几个月的相处,真的值得人付出生命吗?
“这里是悬崖。”
“我知道啊,还挺深的。”段劫紧了紧洛晰腰间的手,将那袖剑又没入了些,耳边顿时想起细碎土石滚落的声音。
“那你为何还要跳下来?”
“因为我知道这里是悬崖啊。”
“……”
“这悬崖太高,如果我不这么做,你就会死了。”段劫语气有些后怕,要是方才他晚上一点,可就不知道去哪里找微澜了。
“值得吗?”洛晰对于死亡从来不需要寻求理由,现在却是有些疑惑起来。
“你要是觉得欠我的,就以身相许吧。”
闻言,洛晰皱了皱眉,心中暗暗计算起来,段劫看着他这严肃的样子有些无语,良久之后,洛晰才缓缓的开了口。
“可以”
“真的?”幸福来得太突然,段劫竟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你救我一命,我效忠与你,很公平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