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吗?
偏偏,叶君书无从辩解。
泰安帝的目光看向叶君书,不见喜怒,百官们一阵交头接耳。
叶君书亦是面无表情,没有辩驳。
泰安帝威严地开口:“叶卿,可有此事?”
叶君书亦掀衣摆,跪地行大礼,“臣,认罪。”叶君书当然得认,不认不行啊,这毕竟是事实。
如果他否认,那路哥儿岂不是一辈子只能顶着这么一张脸?
叶君书心思百转,突然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可以让路哥儿不用再掩盖相貌,他这条命,总能一举突破路哥儿的心理阴影。
而且有阿玙在,总不会真让他因为欺君之罪被砍头,这件事细究起来,也不能说是故意的。
既然性命无忧,叶君书就淡定了。
最差的,不过是被撸去官职。
但是既然他还没失去作用,泰安帝迟早还会再用他。
夏侯宣璟脸色大变,连忙出列道:“启禀父皇,叶大人这么做,一定是情有可原,何况叶大人从未以此宣扬什么,不过一个小哥儿,够不上欺君,还望父皇明鉴!”
邓鸿远义愤填膺道:“如此还不算欺君?那如何才是?叶君书欺上瞒下,罔顾圣恩,罪无可恕!”
“邓大人言重,这朝廷内外,谁不知道那个叶路来京城前就是这副模样?这是叶大人家的私事,何况我们大家也没问,自然无从得知其真容。这就上升到欺君,未免强词夺理!”
“可陛下因此被蒙蔽,叶君书谋得好处就是事实!”
叶君书这才明悟当初玳王祝贺他家路哥儿得爵位的更深用意。
若路哥儿只是一介平民,那以他们和泰安帝的关系,很轻松就能揭过去,但偏偏路哥儿被封为了慧郡主……
除了作壁上观的朝臣,另外两拨官员吵得不可开交。
这就看出叶君书的人缘了。三分之一的朝臣都在为叶君书辩解,当然,也有超过三分之一的朝臣紧抓着叶君书不放就是了。
泰安帝看着吵成一团的朝臣,他俯视一圈,众人百态尽入眼底。
玳王面色淡定,实则眼里有丝愉悦的表情,七皇子面色焦急,生怕叶君书被定罪的神态……
泰安帝不悦道:“都给朕闭嘴!”
官员们顿时安静,规规矩矩的站好。
泰安帝望向从一开始就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叶君书,“叶卿,你可有话说?”
这等于是给叶君书一个辩解的机会,没有直接定罪。
付御史:“陛下……”
他正要说话,被泰安帝冷眼一看,顿时噤声。
叶君书先是俯首叩礼,接着才缓缓道:“启禀陛下,关于路哥儿遮掩容貌欺骗了陛下和皇后娘娘之事,臣无可辩解,但罪臣请求陛下,如果真要定罪,就只惩罚罪臣一个人,不要罪及家人……”
叶君书再次叩首,“一切的一切,错全在罪臣,是臣无能,护不住家人,才让路哥儿委屈了这么多年……”
叶君书匍匐在地,哑声道:“臣自幼父姆双亡,臣身为长子只得担起责任养育幼弟……家中幼弟尚小离不开人,幸得乡亲们亲善,不时帮忙,日子勉强过得下去。
臣以为一辈子就这么过去,臣会一直在村子里,养着弟弟们平安长大,直至成家立业。可直到九年前,与世无争的小镇来了一个人,噩梦就开始了……”
“这人乃大户人家出身,家中奴仆护卫众多,且喜好美色,期间逼撸稍微有些姿色的哥儿无数,导致县里乡下人心惶惶,连县太爷也狼狈为奸,最后竟然连尚未长成的小哥儿也不放过,看着好看的小哥儿,就抢夺过去,养在身边……”
“当年路哥儿不过是个八岁稚儿,却被那禽兽看上……臣当时不过是个乡下小子,强权之下如何护得住弟弟? 臣没有办法……
臣只好出此下策,用些寻来的药物,让路哥儿装作发病得荨麻疹,才借此逃过一劫。
但是也因为这件事,给路哥儿留下很深的阴影,来到京城后,臣无数次开解路哥儿,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且不说京中容颜出色的哥儿不知凡几,他不过是在乡下才称得上好看,这里是天子脚下,不会再出现当年的事。
可是路哥儿是在太怕了,怕到觉得自己顶着这么一张脸才安心,是臣没有给到路哥儿安全感……”
“这一切都是臣的错,是臣无能,护不住亲人,所有的错臣一力承担,请陛下降罪!”
叶君书将当年的事剖开来,说到最后,声音哽咽,真情流露。
叶君书至今还能回忆起当年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恨。
“一派胡言!陛下英明治下,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助纣为虐的官员?还有哪家的人胆敢如此猖狂的横行霸道欺凌弱小?”
叶君书的情绪平复许多,他坦然道:“臣所言之事无一虚假,当年之事,陛下派人一查就知道。”
江阁老这时出言道:“先不论叶大人的欺君之罪是否成立,咱们朝廷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