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阳一时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说:“整理材料的时候发现了点漏洞,就过来问问您,如果真的有问题,当然是解决了为上是不是,我们远腾好歹也是个大公司……”
“不管你看了什么材料,总之没可能。”牛董吃了几口生鱼片,脸色忽变:“我看在你外公的面子上提醒你几句,远腾不是一天建立起来的,你是要接班的人选,希望你能在做每一件事之前都最大程度地考远腾的利益。”
“伯伯,我不明白您说的远腾的利益是什么。”
“你别给我装糊涂。”牛董也给裴泽阳倒了一杯,“酒可以喝,但脑子得保持清醒,知道吗?”
裴泽阳问:“是因为见不得人的内部交易被揭穿,所以需要人顶包?正巧姜润的父亲不是集团的核心人物,就选了他是吗?”
“混账!”
牛董瞪着眼把酒杯拍碎在桌上:“你平时也是这么跟你爸说话的吗?没有根据的话也敢随便说,你哪来的胆子!”
看这反应,那就是了。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经过一晚上的顶撞和挨骂,裴泽阳终于在牛董醉酒之后讨到了真话。原来其中另有原委,当年屠金山的儿子屠康被安插在财务部工作,后来因为毒 | 品问题欠下不少外债,冲动之下就在账本做了手脚,前前后后吞了八百多万,被姜义军看出来识破之后,本来应该报警上报,却遭到恶意压制。屠金山亲自去找了姜义军,用150万收买了他,签字画押,以为事情就此解决。
但没多久,裴泽阳的父亲,老董事长发现了这其中的暗度陈仓,盛怒之下找到屠金山盘问,屠金山为了儿子的前途只好和盘托出,并且把吞掉的钱款全部吐出作为求情——至于姜义军,那笔150万的封口费早就被拿去填赌债缺口了,对质之时,只能哑口无言。最后为了偿还赌债活命,他揽下了所有的过失,并同意发配到缅甸的物流转运中心。这又是一次新的封口过程,姜义军走的时候跟牛董见过一次,据说他不后悔。
也是,一个本来就有污点的人,会害怕污点更大吗?只要活着就行了,不进监狱,也不用逃亡,给他一份工作发配国外,已经是莫大的赏赐。
知道了这件事之后,裴泽阳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这和他预想的完全背道而驰。
他原本想要给姜润的父亲洗刷清白,好让姜润能够堂堂正正做人,可现实的情况,他完全不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不是没有见过姜义军,那个中年男人一直给他留存着正派精干的印象,所以他一直不相信那人有赌瘾,并且还会挪用公款。怎么可能?那是姜润的父亲?!
裴泽阳不肯相信,又找了私人侦探通过特殊渠道查了屠康那几个月的收款记录,的确发现有一笔超过八百万的进账,来源账户是匿名开设的,专门用来销赃,三个月里来不停地有自远腾的账户往这个匿名账户里汇大小不一的款项。
是真的,没有错了,那关于姜义军,难道也是真的吗?
牛董临走的时候再三告诫他不能外传,更不能继续追查,最不能做的就是和他的父亲作对。
裴泽阳的脑子全乱了,最近一段时间太过憎恶父亲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过,今天却意外地感到内疚。
不!不能内疚,最终给姜义军定下大罪的,不还是他父亲么?这不是正直的做法,他是为了包庇朋友和朋友的儿子,枉顾别人的命运,随便找人做了替死鬼!
裴泽阳睡着睡着,半夜从床上坐起来,开了点窗户通风,他在窗口站了会儿,心情不能平静,就出去抽了根烟。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姜润知道,一旦知道就是二次打击。以他的性格,分明会更恨他的父亲,而且,这事情要是被捅得全公司都知道,对各方面来说都会不利。
要不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就当自己从来没有去查,就和三个月前那样平静没有波澜,事情早就过去了,不说就没人提起,时间越长就越容易淡忘。姜润的处境也会慢慢变好的,公司的血液换过之后,不会再有人知道他是谁的儿子,更不会知道他父亲曾经对公司做过怎样的事。
就这样抹过去,行吗?
可是,太憋屈了啊。
一转身,姜润在里屋接电话,微微侧过身,特意背着裴泽阳似的,音低着头,量也压低了不少。
公司走账存在很多问题,姜润和裴泽阳都知道的,但最近几天,程载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那个账户和咱们公司往来特别频繁,这个月就有四次往来,少进多出。”
姜润猜到了些什么:“账户来自哪个公司?”
程载:“真荷服饰。”
姜润见裴泽阳进来,急忙收线:“我知道了,你再留意一下,明天到公司我跟你说。”
裴泽阳满目疲惫,一屁股坐在床上:“这么晚了跟谁打电话?”
“程载,他还在公司加班。”
“九点还加班?我之前说让你们每天准点下班,听哪儿去了?”
姜润跪到床上,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