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便将她眼中的决绝瞧了个分明。
那我不能同你一道去漠北了。她便欲起身,我才注意到原来她脚边早有一个收拾好的包袱。
我不甘,便是我瞒了她有错在先,也不该如此,只一味追问原由。
她止住拎着包袱欲走的步子回身平静的同我道一句:天不从人愿,我同你身份所限,也只能有缘无份。
她这般理由自是打发不得我的,固执的把着门口不允她离开,她无奈只反问我一句:相识这般久可知晓我的身份?又可知晓孩子父亲的身份?若你只是个寻常商人天南海北我自愿意追随……
说罢又抚一抚高隆的肚子继续道:可你不是,我这般情况自不是高门贵府可接纳的,况且还是圣安城内最是显赫的三个府邸……
她这番话对我犹如当头一棒,我竟是叫爱情冲昏了头脑,她不主动提及,我竟记不起去查一查她的身世,去探一探那人的身世。
我知道了她的身份,也知道了那人的身份,最后只颓然的坐倒在门前。许久之后才起身,她是个孕妇不好四处奔波,那便我走罢……
父亲那里已经察觉,若我同他硬着脖子顶上一回,依着他的性子这件事儿定会闹的人尽皆知,介时莫说圣安,便是整个兴业也再没她的容身之所。
当时我便只想假意离开,缓上一缓,叫父亲那里松一松神,再悄无声息的将她接去漠北。却是不觉她早就离心已定。
再回那处院落时,已是伊人不在……
禀老爷,二爷已经到了。
有小厮在身前道一句。
将我已经限入无尽往事里的神思拉了回来,顿了一瞬才起了身摆摆手道:那便去门前迎上一迎罢。
淮扬能迁来漠北我很是高兴。他同年经时的我很像,却比我懂得取舍,比我更知道自己这一生最想要的是什么。
至门前进淮扬已经下了马车,他同我道了个礼,又回身从车上扶下一位碧衣女子。
大约便是他爱极了的那位,初次见面我便驻目一瞧待她站定抬首,我却是惊了一惊,失口而出:小玉!
竟是同故人生的一般模样,我一时恍惚错认,等回过神来才想起,她若还在也已经年近不惑,哪里是眼前女子这般风华正茂。
那碧衣女子倒是落落大方的同我道个礼:沈鱼见过三叔。
沈玉,沈鱼。
犹记得那日梨花开得正好,她安坐树下,也曾谈起为腹中孩子取个名讳,良久才见她微微一笑:便取单字一个鱼罢,我总期望她以后能像条小鱼一般快活自由的长大。
第103章 番三
穿越之初
她醒来时只觉四周皆是无尽的黑暗,内心深处有些恐慌。
刚想抻手探一探分明,却听传至耳畔的是一阵阵唱佛经的声音。
眼睛似乎已经习惯的眼前光线的暗淡,隐约也瞧出自己似乎躺在个四周围着红布的桌案下面。
她沉思片刻,有些犹疑:难不成她是躺在了人家寺庙中的香案下?
这般一想又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她一个二十出头的成年人,无端躲至人家香案下,还一不注意便睡了过去,怎么说也都是有些不成体统。
再言之,她分明记得先前独自坐在自家后院的秋千上晃神,难不成自己其实是在秋千上瞌睡了,才做了这般离奇的梦?
只一想越发觉得可能性大了起来,摸索着在大腿上掐了一把,想将自己唤醒出梦。
却是未果,只疼的呲牙咧嘴,拼命忍着不发出哀嚎。
她畏疼便不肯再试,只想着即是梦便总会有醒来的时候,不若趁机出去瞧瞧这梦究竟能荒唐到如何地步罢。
她便掀开眼前的红布悄悄爬出香案,印入眼帘的便是个赤金柱子,原来她从香案一侧钻了出来。抱着一只案腿侧身偷偷瞧了一眼,果不其然几十个僧人席地面坐,皆是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这倒是头一次见着,难免一些新鲜,只再新鲜的事儿也抵不住她能立着抱着一条香案的腿这般惊悚。
试用这香案得多高才能叫她一个成年人立着也能抱得住?
她木然的抬抬胳膊踢踢腿,尔后心中暗骂一句,这梦做的也着实操蛋的紧,怎么生生做成个四五岁的女娃子了,瞧瞧这小胳膊小腿的……
这一群和尚念经也没什么好看的,她便想着莫要白梦一场,得抓紧时间去瞧瞧别处的景致才是。回了回身便瞧见后面有道门虚虚的掩着,不假思索的迈着副小短腿奔了过去,那门槛实在是高的紧,她费了好些力气才翻了过去,等气喘嘘嘘的落定,搭一眼一瞧又叫吓出一身冷汗。
原是一处佛堂的偏房,用来安置那些过来祈福诵经还愿的香客。
只此时那房间只余一个墨衣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脸色苍白的吓人,一双黑湛湛的眼睛此时正冷冷的盯着她瞧,似乎怪她扰了他的清净。
生得真是好看,便是一张脸苍白至此,又沉的能拧出水来,也挡不住那清隽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