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仔仔细细的为玄烨掖着被角。
玄烨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口中含着些许心疼道:“既然知道明一早就要启程,你今晚就回永和宫好生歇一宿。”见德珍还想再说什么,他微加重了语气道:“去了南苑,你服侍朕的机会多着,也不差今一晚。再说朕看胤礽倒是亲近你,到时你若跟着累病了,朕可不放心那些奴才照看胤礽,还有朕也不愿有卿在旁却只能远观焉!”说得到后来,一语双关的话语中已是狎昵。
德珍听了心中微微一冷,抽回玄烨握着的手,娇嗔了一声“皇上”,忙不迭拿眼去瞧一旁的刘进忠,见刘进忠低眉顺目的站着,这才温声软语应道:“臣妾知道了,明早再过来。”
玄烨年少风|流,见德珍这般情态,不由又说了会话。
德珍小意温柔的伴着,却待得要走时,忽然欲言又止。
玄烨虽历经一场大病,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但因常年打布库1健身,即使现下仍在病中,双目也无病人惯有的浑浊,依旧锐利。故而一眼就看出德珍的异样,蹙眉问道:“怎么了,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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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打布库:摔跤,在当时的满族贵胄男子间尤为盛行,不仅可以健身也是一种勇士的行为。
ps:这章比较过渡,下章有个内容,一章就够,没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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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临终送别(下)
德珍咬唇似有犹豫,终在玄烨凛然的目光下,毅然决然地下跪道:“臣妾有一事相求。”
“哦?”玄烨眉毛掀了一掀,眸中含了一丝意外之色,“什么事?”
德珍低低道:“一月前歹心害宜……答应的梅勒氏,当年曾与臣妾一同入宫,又同寝同食一年半余。”似恐玄烨有所误会,语气不觉微显急切,“臣妾自知梅勒氏罪不可恕,也不敢奢想为她求情,只求能送她最后一程,也好缘了昔日的情分。”
玄烨撑着手肘一面坐起,一面拉了德珍坐到身旁,凝视了稍时叹道:“如今人人对她唯恐避之不及,难为你还能念及旧情去看她,要去就趁今日去吧。等从南苑回来,那便是天人永隔,再见无期。”言至话尾,眸中似乎恍惚了一瞬,语中也似乎感触良多。
德珍仿佛也心有触动,伏在玄烨的肩头,哀哀泣道:“臣妾初见玉玲时,她还是那样天真烂漫,为什么入宫后一切都变了?若不是这样,玉玲也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炙热的泪水悄然滑落颈间,玄烨不觉微微一怔,却仅顺手抚着德珍的背脊,默然无声的安慰着。
一时之间,倘大的殿宇里静谧安详,只有德珍嘤嘤的啜泣声。
半晌以后,复命而回的梁九功打断了这一刻的温情,德珍见玄烨面上愈加疲惫忙愧疚的告退。
甫走出围屏不远,隐隐闻得玄烨向梁九功吩咐的话语:“去看有谁去了朕平时的寝殿附近,一律视为违抗太皇太后懿旨而论……”不清不楚的话音渐次消失,“朕要现在过去……”
听到这里,德珍脚步滞了一滞,偏头向刘进忠看去。
刘进忠亦抬头看了一眼德珍,随即低低的垂下。躬身撩起门帘道:“德主子,可要准备些什么去看梅勒氏?”
德珍断然走出此间殿宇,淡淡道:“既然是送最后一程。就备些可口的酒菜吧。”
奉命随侍前去的刘进忠,恭声而应。
待得重新匀面梳妆又及刘进忠备齐膳食。再乘步辇去幽禁玉玲的冷宫时天已擦黑。
冷宫里的枯枝朽木,疏疏落落,更兼宫室破败年久,了无人烟,一片寥落荒凉之景。风在这时偏又大了,吹得锈迹斑斑的门窗嘎吱作响,扫得地上的积雪在暮色中飘荡。让人不禁寒渗。
刘进忠对这里倒是熟稔,将腰牌给看守宫人一亮,就提着宫灯径直往里引路。
“德主子,就是这里了。”伴着刘进忠的声音。一间黑乎乎的房屋“吱呀”一声而开,狂风疾雪瞬时化作一股旋涡直灌屋中,刮得两扇门扉“啪——啪——”乱拂,响得好似要从门梁上散落一样。
“谁!”屋内,一个沙哑惊恐的声音刹那骤响。
风声呼啸。门窗拍打,德珍未听到那道微弱的声音,便搭着小许子的手走了进去。
屋中光线不好,又没有油灯照明,连一点取暖的火星子也没。
然而在刘进忠手中的宫灯照耀下。慢慢能看见有一个娇小的女子,蜷缩在这间屋子的一角。女子似乎有点年纪了,身形看着很有些佝偻,身上的衣裳脏不见原色,头发及容颜也邋遢脏乱。
德珍吃力的辨认着这人,极为不确定的试探道:“玉玲?”
一双大而空洞的眼睛,随着这一声呼唤定定的落在了德珍身上,良久那双眼睛渐渐有了情绪波动,极迟缓的开口道:“德姐姐,玉玲好冷……好饿……”
德珍倒抽口气,竟然真是玉玲!
可玉玲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