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母亲,许绣和。
他对这无缘见面的岳母没有丝毫了解不说,还偏偏挑了个糟糕的时机来怀缅她。
真是蠢透了。
这种感觉就像他做好万全准备,却被父亲硬塞了个难搞的任务,预期内必须完成。资金不足,标价虚高,预备方案都排到BCDEF……Z去了,关键是,甲方那边还不知道在合同里给挖了多少坑,请了多少水军。
而己方,只有他一人。
言航心里苦,但是他不说。
因为这烂摊子是他主动要扛的。
言航秉持着负责到底的心态认真地请教了林至远,被对方骂个狗血淋头。
“你脑子是不是轴的啊,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要在他们这事儿心存侥幸,这个事儿你管不了,到时候要是漏底儿你也负不了这个责,明白?”
道理言航都懂,只是他不明白。
“你什么跟我说过?”这记马后炮言航可不吃。
“这……家规啊家规,互不干涉你以为是说假的?不然我们早就在想办法了。”
“是吗?”
言航可不信,这种离奇的规矩都存在这么多年了,这样格局下教养出来的人,难免会有一种事不关己的心态,除了林六月本人,他还真没看出其他人有想改善那父女俩关系的心思。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人都特别冷漠啊。”
言航一惊,口不由心,“我没这么说。”
“那就是有这么想过呗。”林至远一语点破,丝毫没生气的样子,“冷漠我不否认,但是我们不管,并不仅仅是因为家规,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
言航沉默。
“呵,看来你是相当不满意我们啊。”林至远笑得很张狂,接着话锋一转,“你为什么觉得六月可怜?她自己都不这么觉得,你凭什么觉得?”
“我没有……”
“别否认,我知道,我们有些规矩在你眼里是非常病态的,但是我们不在乎,一是时间问题,长期合理的存在为什么要改?二就是六月个人的问题,尽管她是被我们这么养大的,但是我们从未在她身上强加什么东西,从小起,除了必要的体能训练和一定的规则,什么都是由她自己做主的,喜欢什么颜色,爱吃什么东西,想读什么学校,未来要做什么,甚至于要不要杀/人等等,都是她自己的事,我们都是这样,家里给我提供最大程度上的自由和资本,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好好活着,决不能轻易死了,除此之外,要成为什么人,做什么事儿都可以,只要不越过家规,只要听从于家主。”
言航冒起了冷汗。
最大程度的自由?而且还不限于人性和道德?
说到底,到底是什么规矩。
“如果家主和家规相悖呢?”
“不可能。”林至远一口否认,“家规在家主之上,而且没有人又权利更改,也只有十条罢了,但是除此之外。”
“家主就是绝对。”
“不能接受就离开林家,仅此而已。”
冷汗从言航额间低落,打破车内湿热的格局,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手,正在不停地颤抖,恍若病入膏肓之人,一副将死之相。
“那我……”
他想问,他到底还能不能按照自己的方式做事,可是不争气的牙齿也抖得厉害,害得他之说两字就紧紧闭嘴,生怕被林至远听出来。
那头轻笑了一声。
言航不清楚对方有没有发现什么,只是接下来林至远便开口了,“你想做什么,我也管不了,但是要想好后果,当时候事情不成的话,你的心态决不能崩。”
因为会有人比你崩得更快。
“最后忠告,规矩虽然是死的,可是我们有什么事都找七月,她也能解决,虽然都是要绕远路。”
说完这句,林至远便挂了电话,也不管言航是不是清楚了,心态是不是崩溃了。
诚然,言航不是心态脆弱之人,可被人巴拉巴拉训了一堆,心里也不禁生出些敬畏,不是对林至远,是整个林家。
敬畏归敬畏,事情还是要做的。
况且这已经不全是林六月和林叔的问题,还有言俏。
言航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可要是让她回到自己世界之前达成心愿,言航觉得自己下半辈子都不会做噩梦了。
打定主意,言航开始策划。
首先是林叔,他要是不到场的话,一切都没办法进展下去。
结果一打听,人在机场正准备出国呢。
言航当时就跳起来给人拦住了,好说歹说才说服对方再等一下,他马上就到。
行事端正又贪生怕死的言航,第一次踩紧了油门,狂奔在外环边上。
终于,在即将登机前二十分钟,找到了林孝书。
对方明说不会改机,能不能赶上全看言航自己,所以再见到熟悉身影的那一刻,他整条路上都在克制压抑的恐惧突然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