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星来欣赏着自己选的甘蔗,说:“七十来岁吧,看着就怪可怜的,想到了我爷爷。”
简严清是孤儿,简晳脑仁儿疼,“你这想象力也够天马行空的。”
陶星来嚼着甘蔗,汁水在嘴里乱撞,“小学三年级写作文,老师让写‘我最喜欢的人’,我写的就是爷爷呢!”
简晳:“见都没见过,你怎么写?”
陶星来吐掉甘蔗渣渣,“我全程代入刘德华。”
简晳:“……”
“姐,发什么呆啊,过来吃甘蔗,一个人啃好没劲。”陶星来递了一袋给她,“放心吃,我买了三袋,对了,我贺贺哥呢?”
“出差了,他公司事情也多。”简晳说:“你姐夫比你乖,你整个一草包。”
陶星来切了声,“你别草包歧视。”
沉默了一会,他又说:“下周电影正式上映,也不知道能不能一家人去电影院看。”
甘蔗再甜,也补不足现实的苦。
简晳咽了咽喉咙,没吭声。
陶星来这张脸,长得十分向阳,精神面貌永远郁郁葱葱。如今,连他的眉头都刻着一个愁字,可见乌云压顶。
简晳微微叹气,“待会妈妈醒了,你多陪她说说话。”
陶星来吸了吸鼻子,“知道了,我给她演相声。”
陶溪红没睡多久,眩晕症正发病,一起身就往地下栽,所以她醒了,也是靠着床头休息。
房间门响了响,然后推开,陶星来的脑袋瓜子冒了出来。
“老陶,小陶来给你送温暖了,你最爱的绿皮甘蔗,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陶溪红当即笑开了眼,“哟,我们家影帝回来了。”
陶星来换了身白T恤,眉眼干净像少年,“臭妈,你生病一点也不洋气,可得快点儿好起来。”
他把甘蔗放桌上,“都给我把它吃了,我要甜得你发慌。”
陶星来坐在床边,“不许伤心,不许多想,不许消极,我和姐都长大了,我们能挣钱养着你和爸。累了大半辈子,是该退休了,不怕,我给你发养老工资。”
陶溪红笑道:“臭小子。”
“妈,我膨胀,我快乐。”陶星来伸出大拇指,往自己额头上一按,自行点了个赞。
陶溪红缓了缓,说:“你别闹腾,娱乐圈复杂难走,做出成绩不容易。”
“我把经纪人给炒鱿鱼了。”陶星来嫌弃道:“他逼逼叨叨可烦人,开什么玩笑,我爸妈出事,我能袖手旁观?都对不起我刚才给自己点的那个赞了。”
陶溪红皱了下眉,“你别任性,经纪人同志也不容易。”
陶星来却轻声,“正是因为你们给我创造了条件,我才能一直任性做自己。”
他与简晳,接受最好的教育,物质精神从未贫瘠,不需赚钱,不需养家,所以陶星来,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行业,恣意到底。
“傻孩子。”陶溪红眼眶微红,“你和你姐,是爸爸妈妈一辈子的骄傲。”
陶星来点头,挺用力,“那当然,老简制造,质量三包。”
一说到简严清,陶溪红又惆怅了,“你爸爸那边的情况很复杂,如果他真的出事。”
“我会变卖我手上的全部股权,想方设法保住他。”
“我愿意拿出这几年拍电影赚的钱,一定要救爸爸。”
母子两人,异口同声,心意都往着一处指。
连日来的重压,在这两句话里,悄然地释放。
这一刻,陶溪红泪流满面。
陶星来握住她的手,很紧,“妈,有我和姐夫在,您别怕。如果真的能用钱解决,我就拼命拍片儿,武侠的,言情的,演渣男,我不挑,坚决霸屏,闪瞎观众的眼睛。”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哪怕是三级片,我也愿意。”
说来也是神奇,这个想法刚在心里走了个场,手机就响了,一条微信。
来自乔殊:[刚刚莫名其妙连打三个喷嚏,你是不是又骂我了?]
陶星来手一抖,不可控制地脑补起来。
乔殊这么霸道女总裁,他演男主角,她就要粘过来演女主角。而那些不可描述的内容……啧啧啧。
陶溪红看着儿子,奇怪地问:“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吗?”
陶星来陷在脑补里,恋恋不舍地出不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挺舒服的。”
没空多问,因为陶溪红的手机也响了。
她看到来电人,神色又变得紧绷,接通后,“老简?出什么事儿了?”
简严清的声音,“调查组通知我二次谈话。”
陶溪红情绪开始升温,“怎么还有第二次?昨天不是没查出个所以然吗?”
简严清:“不说这个。我就是让你知道这个事,万一有……”
“没有万一。”陶溪红严词打断。
简严清以可闻的叹息,在电话里难得地泄露了情绪,心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