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慎仍是笑看看他,似乎对他的劝告丝毫未在意:“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这可不美。”
对方仍旧显得有些冷漠,奇怪的是,这个人冷淡高傲的表情却有种别样的美感。
大概是男人的通病,他们总是征服一团冰冷的泉,却喜欢在他们化作火焰的时候忽然抛弃。
屋外的雨声越来越大,渐渐连细微的调情声都被压得不见。烛火忽然发出一声爆裂,屋内忽然陷入一片漆黑。刀影剑光忽然而至,铁锁柳叶层层屏障,少年剑客手中似乎操纵空气一般,挑动着对方的杀意。
“姜楚一,你未免太过不识好歹!”
“杀、杀、杀!漠北的猎头将你这颗漂亮的人头标价到几万两黄金!”
随后便是一阵腥风血雨,少年剑客手中的武器根本无法现出完整的形状,他好似一片不见行迹而泯灭在气中的光羽,忽然显出一种轻薄狠辣的残忍来。
姜楚一。
许慎的双眼在黑暗中盯着少年剑客,轻巧的闪过十八般兵器,口中却咀嚼着他的名字。
真美。
原以为只是一只优雅薄情的花瓶,黑暗中的姜楚一却像一把锋利而魅惑的剑,用鲜血铸就那苍白的美丽。
他坐在角落中,将那烈焰般的酒吞进腹中,从胸腔中发出难以解喻的闷笑,似乎像是寻找到一只奇珍异宝。
所以当最后一只剑尖闪来的时候,他本可以轻巧的躲开,却被美人手中的无形武器捷足先登了。
对方铜铃大的眼睛在夜中仍旧可怖无比,他的头颅与脖颈分离的瞬间,热辣的血液滴落在他的脸颊上。
灯火重新点燃之时,姜楚一瞥着眼睛冷哼一声:“人都死了还装出一副沉着的样子,笑什么笑!”
许慎经他一说摸着嘴角,才发现他仍旧在笑。今日奇幻般的遇到这个美人,他便开始不可思议的一直在笑。
人影闪烁,嘁嘁喳喳的女声夹杂着兴奋与惶恐折叠而入,一身粉衣的美丽女子尖声叫出来,倒是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看好戏般:“我的隐之弟弟,这个月是第几次了,你说说你还有钱再赔了吗!”
姜楚一冷淡的双目倒是忽然染上薄红,如桃花瓣灼人眼球,纤细的指尖像犯错孩子般不肯服输:“桃红姐姐我真服了你,比起死了这么多人更想要我赔钱吗,真是钻进钱眼儿里的女人,我一开始居然以为你是琴下知音…”
弱弱的抱怨声被粉衣美人湮没在欢声笑语中,红唇连着不规矩的双手扒到姜楚一的身上嘻嘻娇笑:“不知道是哪位小少爷还想要英雄救美呢,嘻嘻,老娘个黑吃黑仙人跳还用你这个小笨蛋不成,来吧,打了一场快雨的小少爷,赔钱!”
美人的双手伸到胸前,姜楚一抿着唇,眼睛滴溜溜的搀着苦意。
桃红眯了眯细长的眼角,红唇勾勒出诡异的弧度,手中的文人扇撕裂出可怖的声音:“不会是没、有、钱吧!”
“总之…就是…”姜楚一像个孩子般坐下紧闭双眼,一副众人拿我无法的表情。
一声浅淡的轻笑似乎缓解了这滞塞,桃红转过眼角看到一旁的许慎,忽然间便乐开了花:“这位浑身上下虽然是低调但是金丝纹线的大爷是咱们江曼苑的客人吗,请到里屋一叙!您刚才看到的江湖仇杀绝对都是假象哦,我们有最好的姑娘唱两只小桃红,您立刻就会全都忘了呢!”
姜楚一睁开单眼,有些调皮的舌尖吐出粉红:“桃红姐真是睁眼说瞎话的好手!”
佳人的手肆虐在美丽少年的面颊,微笑的滴的出水来:“你欠的钱还没结束呢,就把你送进娼人馆好了,时常会有人迷倒在你出色的容色下呢,我真是个物尽其责的天才老板!”
她手间忽然搭上冰凉的指头,那强大的压迫力促使她回头,手间已经多出了一只漠北之地的绝世美玉。
许慎俊美的面庞挂着迷人的笑意,惬意而促狭的掀起薄唇:“我是不是可以将他带走了。”
桃红手间的脉搏忽然变得时而急促时而柔缓,思考力也渐渐弱了起来,她勉强笑笑,摸了摸姜楚一柔软的发丝:“小笨蛋,吊了个有钱的凯子哦,快滚快滚啦!”
姜楚一有些疑惑的看看她轻哼一声:“我才不要一个陌生人施舍呢。”他尚未说完半句,纤细的身体却已经被宽阔的胸怀抱起,他有些急促气恼,却只听到对方由胸腔发出的沉重笑声:“你可不是陌生人,你刚才…还救过我。”
两股交错的气息变得微不可见,桃红深吸一口气,左手的玉实在毫无温意而冰凉无比,同她刚才急促冰冷的血液一般。
这个男人,在不知不觉间控住她的脉门,却又将压力消弭于无形。
他靠近姜楚一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隐去心中的不安,随后释放了压力,能有什么大事儿啊,无非是图个色吧!
一片狼藉。
凡是可以砸在地上碎成渣的东西,都被姜楚一砸了个遍。
许慎笑着摊开手,这个美人的脾气真的不是很好:“好了好了,气消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