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倒是第一次。其实他本来想将对方丢在舱中风化,但是却实在不忍心。因姜楚一那醉酒的脸实在是惹人怜惜,整张脸被醺红的可怜楚楚的。
原来楚楚可怜是这个样子。
小少爷睡得迷迷糊糊,但是就不愿意停止手舞足蹈。般睁的眼睛似醒非醒,一时间噘着嘴抱怨:“妙仪真是讨厌,又欺负我。女罗真是任性,难道是到了叛逆期吗?哼,我也要有叛逆期,要不是为了伺候你们这群麻烦的女人,老子早就浪迹江湖去啦!”然后就是七大姑八大姨的抱怨,许慎在一旁看他窸窸窣窣的掀开衣衫,越看越有意思。
这个漂亮又有几分想法的小少爷还是个孩子呢,尽管他有几分聪明,可是仍旧太过天真稚气。
他的手指终于如心中所愿的凌虐上对方红唇的嘴唇,灼热的气息冲噬着大脑的神经:“你说过恩仇必报,我把你从冰冷的船舱上捞出来,是不是要好好报答我啊。”姜楚一迷迷糊糊的哼哼着:“那你说你要什么嘛。”
许慎的手贴近他的面颊上轻轻按揉,缓解了醉酒的阵痛,唇角随后轻轻一笑:“叫我一声大哥。”
姜楚一舒服的呼出气去,眯着眼睛笑:“大哥,你对我真好,好舒服…”
发生了什么?姜楚一醒来的时候,全身几近□□,他冷静下来,见到了熟悉的江曼苑。昨天似乎是游船之时想到了很多从前之事,姜家也好,朝堂也好,心情有些不虞便抱怨了几句,不然又怎么会丧失理智呢。他有些泄气的将手狠狠瘫倒一边,打的身旁的男子淡淡叹息出声:“贤弟力气倒是很大…”
许慎看着对方那硬是装作平静的脸庞,不由得心中晒然。男人大丈夫还怕同床共枕,真是可爱的厉害。
盛夏的大雨将至,可是却也有一两个难得清闲干爽的时日。二人把酒言欢,在交错的水道上日日游玩。姜楚一心中甚至觉得有种漂浮的自由,他很少可以如此同人谈天说地挥毫凌云,越是同许慎相交,便越觉得此人见识广博而令人敬佩。
虽称不上知己相交,但是两个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更令人心悦。
“其实我听过姜家的传说,不过自然是通过别人的嘴。传说的真实性总是有待考证,人们总是喜欢伪装成神的后代,因为血统是很有说服力的。”
姜楚一闻言并未动怒,只是抿着清酒轻声一笑:“没有任何人见过真正的神灵,所以人们就要造出神灵。”
许慎眼含笑意,似乎颇为赞同他的说法:“看来你对姜家的血缘继承力并不深刻,真是可惜。”
姜楚一忽然抽出手中的隋刃,那柄不轻易出鞘的细剑行云流水而鬼魅无比,在夜色间有若死神。
他回首一笑却异常明媚,一扫眉间冷淡而豪情万丈:“你可别理解错了,我的家族不是靠累世的虚名堆积出来的,而是姜家自上古传承下来的精神。”
许慎轻薄的唇勾起耐人寻味的笑意,他自然是相信的,尽管对方还带着些幼稚的善良,可是他感到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将他们牵引在一起。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被世事诡谲所淘炼后,仍能这样如松峰山石般坚韧执拗。
不过,世间上真的有这样的人么。
天高云淡,许慎轻身一闪便来到黑衣使者面前,对方的面容带着些焦灼的味道,声音却是麻木刻板的:“王子,上雍对您私下游历之事多有怀疑,眼下夏捺钵快要结束了,圣主这次已经是有意发动战争,您到了结束游历的时候了。”
他的嘴角笑意慢慢扩大,心中却忽然闪过一丝不知所以的遗憾。人类都是如此,被血缘与野心所决定的人生啊…
他轻身一闪,黑衣使者已经被射中了三处大穴,骨骼断裂的声音尤为明显,可见主人的盛怒之气。
许慎不顾黑衣使者强忍痛苦的表情,淡淡笑道:“你太心软了,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呢。”
姜楚一眼角淬着寒冰,抿起的嘴唇颇为冷冽:“元凶便在这里,我为何要舍本逐末呢,你说是不是,耶律雄奇大人。”
许慎轻轻一笑,带着中隐藏多年恶作剧被戳破的恶意:“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看来我小看你了。
不过这样也好…”你这样的人,太过黑白分明,如果不能善持己身,那该如何活下去呢?
“我问你,西辽当真要再次发动征伐?呵,我相信你接近我不会是为了我与赵朴子的关系,我相信过你这个朋友,所以你骗我、你是个富家子,我假装去相信。但是我决不能容忍蛮族对民众的屠杀,幽云之地的战争,通义河之战、聊城之战、雁门之战、瓦愣关之战,哪一场都让无数人无家可归。”
耶律雄奇弯弯眼角,似是觉得此种论调荒谬到有趣:“你的善心总是天真的可爱。幽云本就是西辽囊中之物,可是赵国皇帝太过贪心,那么他就必须要得到惩罚。至于我骗了捏嘛,你啊,以后千万不要相信我这样的人。”
“你胡说!”姜楚一咬着牙齿,手中的剑如锋利的燕子尾般折削而去:“你胡说!那本来是就是汉人的土地,可是幽云城中的孩子们却反而攀上墙头来攻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