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太子回来之前,我还是先留在城中安全,不必为我担心,虏人并不知我身份,他们当我是男子,就我面目都不曾见过,想要找我并不容易。”
见遗玉有主张,卢耀不做干涉,直接道:“这房子久无人住,主人就先在此处安身,属下今夜出城,明夜再进城来寻你。”
“好,”遗玉嘱咐道:“原本在西营行医的大夫萧汉这安市城的副城主,他同城主杨万春八拜之交,一年前就混进了军中做奸细,前日半坡一战的假唛草汁亦他从中作祟,你将这些告诉李管事,此外,务必叮嘱我二哥,让他不要着急,千万别将我的身份泄露出去,假使这几日军中有什么关乎我的流言传出来,也要他不要动作,静观其变,等候太子回营。”
“属下定当转告他们。”
“太子营中放有我一只檀木药匣,里面有两只瓶子,一红一白,你去找李管事,让他取出来给你,切记不可打开。”
“属下记得。”
遗玉一一交代了卢耀,最后才道:“卢耀,你已跟着我二哥这些年,就不要再叫我主人了,我听着不习惯,你喊着想必也不自在。”
卢耀一板一眼道:“老爷临终前有遗言,将属下交由小姐,小姐命属下跟随二公子,属下莫敢不从,然而除非小姐身死,属下只有一主。”
遗玉哭笑不得,“什么死不死的,我可活的好好的,不改口就算了,你且去吧。”
“属下这就出城,主人自己小心。”
遗玉看着卢耀轻轻一跃,便借力飞上墙头,转眼消失不见,月色朦胧,将近团圆,奈何他们一家人天各一方,不得见。
“这些唐人是不是疯了,竟想要在城东外堆起一座土坡来助攻城,城主,要不要派人去给他们添些麻烦?”
“唐人自大,以为这土坡是短短几日就能堆成的吗?依我看,不必管他们。”
“怎么能放着不管呢,唐军在外有十几万人马,真叫他们堆起了土坡,借地势攻进城来那怎么办?”
杨万春坐在高位上,一手枕脖,听着下面议论纷纷,不置可否,却去问始终没有发表言论的萧汉:
“东哲,你以为如何?这唐军大营现今是个什么情况,当属你最清楚。”
众人停下争论,都把目光转到萧汉身上。
“唐人所剩粮草不多,现是秋时,再来入冬,水枯泽困兵马难行,我们不必理会他们这堆墙之举,等他们粮草用尽,知难而退就行。”
话音刚落,就有人哼笑出声。
“现在不管,等他们日后堆起土墙,攻打进城,你来负责吗?”
萧汉冷眼回对:“我来负责又如何?”
“说的轻巧,谁知道你不让阻止唐人堆墙,是不是另有居心。”
闻言,萧汉起身,虎目厉色,沉声质问:
“我一心护城,你刚才是在污我?”
“啐,谁不知道你是唐人的杂种,你娘就是个一心钻唐人被窝的贱妇,哼,生了你这个儿子,能好到哪里,我污你怎么了?”
“你有胆再说一遍?”
那人面有不屑地说完,就被萧汉大步上前揪住衣领,从座位上提了起来,那人有些惊慌,却依然嘴硬地道:
“我、我说你是杂种,你娘——”
萧汉眼中凶光外露,挥拳砸向对方,“嘭”地一声闷响,溅出血来,让人听了就觉得牙疼。
众人看着萧汉一拳就把人打晕,有的皱眉,有的暗笑,不等萧汉再出手,坐在上头看热闹的杨万春迟迟开口阻止:
“东哲住手。”
萧汉的拳头高高扬起,手背上暴起了青筋,停在半空中,最后还是抖了抖,没有挥下。
“来人,扶金大人回去,”杨万春喊了下人进来,对在座的众人道:
“就依东哲之意,暂不理会唐军堆墙之举,二十万援军正在路上,不日就可抵达,介时再反守为攻不迟,你们急什么,该急的是唐人才对。”
杨万春做了决定,便起身离开议事厅,众人纷纷跟着退去,到最后,清冷的大厅中就只剩下萧汉一人。
“嘭!”
人都走光,萧汉才发泄出来,一掌劈开了面前的茶桌,木刺将他手背划破,血流出来,却不觉得疼,他喘着气,平复着心中的怒火。
是夜,杨万春离开议事厅后,带着两名贴身的护卫,去了后院,一路避开府里的下人,进了一座幽静的小院子,让两名侍卫守在外面,一个人入内。
拉开一道纸门,一盏灯光下,里面正在对镜梳发的女人回了头,露出一张娇媚的脸孔,放下梳子,起身行礼:
“城主。”
她口说虏语,虽然通畅,但腔调却有些奇怪。
杨万春的目光在她身上掠了一圈,笑着抬手虚扶,“沈姑娘不必客气,坐吧。”
这美貌女子,竟不是他后院姬妾,那口音,亦不是本地人。
两人移到隔壁,在茶桌边坐下。
女子一边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