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来照顾了崔瑾珠半个月。
沈俾文也暗怪自己那日不该去衙里,要是有他在,定能照顾好她,珠珠便也不会得了这病了。
崔瑾珠这病生得断断续续,直到初夏才稍稍好些。
而当她听到褚家上交兵权一事,心中也为杨越之暗舒口气的同时,也告诫自己再也不需去管他的事了。
转头,她便又轻轻拍了下正拽着哥哥头发不放的小月亮的屁股,却把小月亮逗得咯咯直笑。
之问总算从弟弟手中夺回了那一缕头发,含泪扑到了正笑倒在榻上的沈俾文怀中,直把沈俾文压得岔了气。
沈俾文笑完,便举起之问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又用了老办法哄他开心。
之问这孩子也是专情,从小就喜欢骑马这游戏,百玩不腻,用来哄他也是百试百灵。
看着他们两人一个哄一个笑玩得正乐,小月亮又不高兴了,从崔瑾珠身上爬了起来,也朝沈俾文伸出双手要和哥哥一起玩。
沈俾文却并不搭理他。
这孩子不知为何性子特别独,还拧,很多事不顺着他他能一直哭闹下去,根本不像其他小孩子随时能被其他新鲜物事引开注意力。
崔瑾珠一开始没当回事,直到有一次之问提出要与他们一起睡,小月亮跟着凑热闹。沈俾文不同意后,之问便怏怏回去了,可是小月亮却硬是在他们房里哭闹了近半宿。
崔瑾珠这才发现了他性格上的问题,于是便开始着手要将他拧掰回来。
沈俾文见此也很是配合,只是每次都帮倒忙。崔瑾珠是跟孩子讲道理,不行才打屁股。沈俾文却把这当成了件乐事,每次都是小月亮想要什么便不给他什么,他不想要什么,便偏偏给他什么。总是把小月亮逗哭了才罢休。
而之后沈俾文就又要挨崔瑾珠的鸡毛掸子了。
反而有时候之问会心疼弟弟总拿不到想要的东西,便会偷偷塞些给他。两兄弟至此感情便越来越好,就是偶尔小月亮还是会忍不住欺负下哥哥。
之后当然是被沈俾文再欺负回来,最后崔瑾珠再给小月亮报仇,把两个孩子都逗得哈哈直乐。
一家人总是乐此不疲。
而另一头,杨越之终于心满意足收齐了兵权,又花了半年时间着手将西北军打散重编,最终彻底掌握了这二十万大军。
在此期间,他几道旨意召回褚家在西北的将领,却又不断加封,让他们在京城领着虚职与厚禄。
升平四年春,秦元帝又封二皇子为寿王。褚家虽失去了兵权,但在京中一时却无人能出其右。
而三月的一日,褚曼霜在坤和宫中午睡醒来,一切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日崔瑾珊下午过来给褚曼霜请安说话,宫人便将她带到了偏殿中,原本是想着等皇后醒来召见了再领她去正殿。
谁知崔瑾珊却说要亲自去给服侍皇后洗漱,然后推开了领路的宫人便直往里闯。
那日坤和宫中的宫人不知为何少了许多,而崔瑾珊自己又带了几个人来,竟一时没能拦住她,还真被她闯入了皇后寝宫。
而后坤和宫内外所有人便听到了一声尖利的叫喊声:“啊!护驾!皇后床上有男人!啊我的天哪!皇后娘娘竟然没穿衣——!”
随后那声音便戛然而止得十分引人遐想。
坤和宫的宫人已顾不得尊卑伸手便捂住了崔瑾珊的嘴,可那喊声早就传出了坤和宫,传到了宫外,甚至传到了京城之外。
事发之后褚曼霜才有些迷迷糊糊地从昏睡中醒转过来,看到自己身边躺着的几个不着寸缕的男人,脑袋便有些发懵。
她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可是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痛,然后才逐渐回忆起之前意识不清时,经历的那场酣战。
她怔愣了许久,才将被挤到床角的被子扯过来掩在胸前,又伸手使劲推着那几个男人,想把他们推下床。她此时脑子不甚清明,唯一的想法只是想离那些男人远一点,再远一点,越远越好。
她边推,边只感觉一股湿滑之物从自己下身溢出,她再也忍受不住,眼泪跟着从眼底滑落。她开始哭着放声对那些男人大喊道:“滚啊!你们给我滚啊!来人啊!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拖出去砍了!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宫人们站在门外,犹豫了许久,才有几人小心走了进去,看到褚曼霜浑身狼狈的样子,却又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要拖到哪里去?又要如何处理?
最终还是闻讯赶来的祝平带人进来,将那几个也逐渐清醒过来的男人带了走,之后宫人们才陆续进来了几个,帮躲在床内瑟瑟发抖的皇后娘娘梳洗打扮。
没过多久便有人带着皇帝的圣旨,宣读了废后的旨意,来送她入冷宫。
褚曼霜此时依旧难以平静下来,她躲在寝殿一角,朝着来人大喊道:“滚,你们都给我滚!不许碰我!”
“娘娘,我们不会碰您的。可也请您不要抗旨,随我们去冷宫吧!”祝平在不远处躬身对她说道,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