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白建生的关系她却只能像一个和蔼的长辈在迁就不会说话的孩子,“你这孩子就会瞎说。还什么豪宅,我倒是想买,可是哪来的那么多钱啊,梦里的豪宅还差不多!”
沐心玥的耐心随着时间而逐渐告罄,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聪明人早就借坡下驴了,可沐潇显然没有私了的意思。看她依旧死不承认,沐心玥微微一笑,说:“我是不是瞎说的,您看看就知道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往她眼前一推。一个透明的文件袋,袋子里的一摞清晰的白纸黑字,内容俱全,都是复印版。当然,她能搞到这些东西的确是因为白建生用了一些非常手段获得的。
她将信将疑地瞥了眼沐心玥,半天没有动作,十分沉得住气。沐心玥也装作很有耐心的样子,等待她的反应,实则心里现在跟装了几只四处窜蹦的猫儿似的既慌张又焦躁。
沐潇看她这副不阴不阳的鬼样子,心中怒火陡升,面上还能不显露,实在是憋屈!墙上的古董挂钟滴答滴答地响着,一刻钟都过去了,她也终于没了耐性,面无表情地扫了沐心玥一眼,手上利落地打开了袋子。草草翻过,可越看到后面,脸色就越白了一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一沓文件像是要把它穿出个洞,抵押条款下清晰的签名和手印让她既愕然又愤怒,夹杂着一丝懊恼。
沐心玥不紧不慢地喝茶,一边看手机,只听‘啪’地一声,就看到那个女人把那摞催命符又扔回了茶几上。
沐潇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企图能想找出一个最完美的说词。沐心玥今天却极其有耐心,只是专心地低头品茶,并不做声。她等了很久,真的很久,等到这个精明的女人终于卸下虚伪的笑容。
沐潇的脸色有些难看,言语中的挑衅色彩极其浓重:“你什么意思,直说吧。”她是个再现实不过的女人,深知现在这个时候和她绕圈子没有任何意义,沐心玥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是来者不善!
沐心玥环视了一圈屋子里的陈设,“您这个豪宅已经够值钱了,没想到您‘梦中’的豪宅比这个还价值不菲,您自己瞧瞧那价格,几个人买得起啊?”她指着文件上的某一页,露出一副十分困惑的样子,“可是……它到底是怎么来的,您解释得清吗?”
沐潇觉察出她在一遍遍地兜圈子,尽量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和怨气,冷声道:“这个我不需要向你解释。”
“是,可我还是想提醒您一下,您的确应该好好想想怎样和我那些叔叔伯伯解释,原本应得的千万家产不翼而飞了,你觉得他们会善罢甘休吗?”说穿了,她废话了半天还是想让沐潇知难而退,借坡下驴,并不想撕破脸,可她显然没想象中的这么识时务:“这轮得到你来质问我吗?”
“轮不到。我只是很好奇,北通工建那五千平的房子到底要卖到什么价才能抵抵消掉你所有的烂账,还有这座豪宅而已。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的东西怎么处置是我的权利,我没必要跟你在这儿废话。”沐潇不耐烦地瞪了沐心玥一眼,站起身就要回屋。
沐心玥被激怒了,哂笑一声:“您别生气,抵了就抵了,我又不能拿您怎么样。再说了,这是私人抵押,私人的。别说是我了,就是法院还不一定管得着。再说了,咱们家的那些房产有的是怎么来的大家都清楚,他们告不赢你,也不敢告,我也不敢。”
沐潇一怔,回头冷冷地看着她,“算你识相,你知道就好。”
沐心玥淡淡一笑,说:“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也知道,通往一个目的地的路有很多条,我没必要舍近求远,去选择最蠢的一条。”
沐潇一副鄙薄的神情看着她,“你少跟我来这套!有本事就拿着这些去告我,没本事就给我乖乖闭嘴,你以为你拿的这些废纸有什么用!哼,自己的烂账都人尽皆知了还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
沐心玥厌恶地蹙起眉头,“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这个女人此时像一个市井泼妇一般叫嚣着,跟前一刻如贵妇般端坐在这儿的形象大相径庭。“哼,连亲爹都能乱认,倒不是你的烂账,是你妈的!”沐潇的言语中透着一丝快意,“我再怎么样也是好好的一家三口,也用不着别人替我养儿子,哪能跟她比。”
这句话像一颗手榴弹被拔掉了保险栓一样,在沐心玥的中枢上炸出了一个黑洞,所有的怒火倾巢而出,脑子里只剩下这些充满诅咒的话语,而欧阳帆对她的种种交代也早已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给我闭嘴!”
“啪”地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让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沐心玥死瞪着眼前这个被她叫作姑妈的女人,死死扼住她扬起的手,冷声道:“你要是再敢胡说,我一定把你的丑事通通抖出来。”
沐潇的瞳孔紧缩,不可思议地瞪着她,隐隐的红印子衬着这张脸愈加狰狞,她怒火中烧地叫嚷:“你还敢跟我动手?我是你姑妈!”
沐心玥晃了晃手中紧攥着的那条手臂,“要是等你这一巴掌打下来我再打回去,你恐怕会暴跳如雷的。姑,妈。”她细细地咀嚼着这个熟悉的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