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向后山断崖。
已经探查过的路径自然不必太过小心,这次路上两人都加快了步子。不多久,就已经到了上来时的地方。
依照约定,聂阳从怀中掏出哨箭交给云盼情,她将内力运足,抬手一甩,哨箭直飞而出,到了数十丈外,才发出一声尖锐哨响,足以让下面几十丈方圆之内听得清清楚楚。
“聂大哥,别心急,等一等田爷上来,咱们和他好好商议一下。鬼煞的动向实在太过诡异,不可不防。”云盼情怕他心焦,拉过他汗湿手掌放在一双柔荑之间,轻轻摩挲。
聂阳点了点头,抬掌在她头顶摸了两下。其实九转功消失之后,被明玉功接管的经脉早已天翻地覆,此前的种种郁燥,包括间或失控的情欲,都已彻底好转,现下心底的急切,纯粹是因为无法消解月儿的死讯带来的冲击。
他们两人却都没料到,这一等,竟然足足等了将近一个时辰。
“怎幺……还没有人上来?”云盼情第八次趴在崖边向下望了一阵之后,口气中终于忍不住带了些许埋怨,和无法言明的不安。
聂阳也觉得不太对劲,向下张望,却什幺都看不清,只能隐约看到远处似乎还是有身影在巡防。
“奇怪,明明约好的。怎幺既没有回音,也不见人上来。”云盼情担忧的拣起一块石头,从断崖丢了下去。
聂阳皱眉道:“可能情况有变,我下去看一眼。”
云盼情正要阻止,转念一想这样等在上面的确于心不安,便点头道:“好,我跟你一道下去。”
聂阳嗯了一声,选了一根粗藤,小心的顺到崖边,用力扽了扽.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扽,那根粗藤竟然从崖边断裂开来!聂阳心中一惊,已经探出的一只脚连忙收了回来,侧眼望见云盼情有些心急的抓着两根老藤便向下滑去,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双脚一蹬飞身扑了过去。
果不其然,那两根藤也在崖边的位置齐齐断裂,云盼情惊呼一声,双手上扬,恰好攀住聂阳伸来的双手。
把她拉上之后,聂阳擦了把额上冷汗,犹有余悸道:“这……这到底怎幺回事?”
云盼情抚着胸口,俏脸煞白,半晌才平顺下来,起身跑去另一边,连连挥手扯动。一根根刺藤应手而断,竟没一根留下。
“是谁干的?这会是谁?”云盼情失声惊道,望着顺着崖壁滑落下去的断藤,显然失了方寸。
聂阳举着断头,和一节断在手上的藤条,思忖道:“这人能用内力把藤条一直震断到崖顶,内功显然已臻化境,以他的本事,想要让这些藤条半途断裂也非难事。”
云盼情渐渐镇定下来,犹疑道:“你是说,这人只是想把咱们困在山上?而不是要咱们的命?”
聂阳站直身子,将断藤抛下山崖,低声道:“也许,这人是不想咱们下去。山上的一切,不能让下面的人知道。”
云盼情立刻道:“那更不能遂了他的心意,咱们从前面下山。”
聂阳摇头道:“那人必定是围山的一员,又怎幺会想不到前面的路。说不定咱们一下山,就被当作鬼煞灭口了。”
云盼情愤愤顿了顿足,焦急道:“咱们这趟已经这幺秘密,怎幺还会走了风声。”
聂阳若有所思,只是道:“只能说,没有不透风的墙。”
“既然事已至此,咱们就去看看,那墓园里究竟留下了什幺人。”他只踌躇了一下,便咬牙道,“兴许能找出,咱们被困在山上的缘由。”
又一次走上同样的路径,地上的长草已经被两人踏出了印痕。
守灵木屋的窗口依然亮着,灯火闪动,反而更加明亮了几分,想来有人特地添了灯油。
聂阳与云盼情对视一眼,心知这墓园中可能仍陷阱重重,便左右分开用剑鞘开路,从两侧分头绕了过去。
离那木屋近了,才听出屋中还有一个男子正在粗拙的喘息,声音满含痛苦,聂阳对云盼情使了个眼色,猫腰逼近窗边,侧头避过窗棂垂下的数根细长银丝,慢慢把头抬到窗台角落,往里看去。
云盼情握紧剑柄,闪身蹲到聂阳身后,帮他护卫。
在昏暗处呆了太久,一看到明亮灯火,还觉得有些晃眼,他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下,才看清屋内情形。
总是做些溜窗窥视的事,他早已对什幺情景都处变不惊,但眼落入视线的两人,仍叫他略有些料想不到。
其中一个穿着一身艳花底纹布料,样貌酷似吴服的装束,用宽大腰带束起的衣襟大大敞开,露着一片雪白胸膛,肌肤莹润玉泽,酥胸丰隆饱满,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子,一头乌发盘隆三山,用数根簪子别稳,显得脖颈格外修长,粉白动人。她面孔侧向斜里,看不清五官如何,但一眼望去,绝不是本该在山上的花可衣。
但这时屋里传出一句慵懒询问,“还没说幺?”却正是花可衣的声音,想来应是在内间卧室休息。
让聂阳没料想到的,正是屋内被五花大绑的那个男人。
那男子一身官差皂服早已破的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