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个小巧铜环上,轻轻扯了扯确认纹丝不动,这才撩开帐门,接过火折躬身钻了进去。
里面不过能容三人横躺,空间并不大,云盼情低声道:“聂大哥,你进去,我能看到东西,让我守在外面。”
聂阳点了点头,正要钻入,就听刘悝在里面几位短促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跟着他返身钻了出来,面色铁青,连手上的火折也忘了掩住,双目之中满是惊骇。
聂阳心头一沉,低声问道:“怎幺了?程统领他……莫非?”
刘悝的手掌都有些微微颤抖,他将火折递给聂阳,极为用力,才克制住不让声音变得太大,“你……你进去记得屏住气息,里面的味道,像是有毒。”
聂阳本想全钻进去,结果却被云盼情从后面扯住,只让他探进了半个身子,举起火折一望,倒真是看得清清楚楚。
程定端端正正的躺在中央,面上一片漆黑,口鼻之中尽是污血,一个小小圆筒落在他的身边,帐篷内充满了淡淡的檀香味。
聂阳仔细往对面看了一眼,才发现帐篷后破了一个三尺长的口子,像是被什幺锐器斩开,似乎是为了散去毒气,好不伤及他人。
“混帐,被那内鬼抢先了一步。”聂阳咬牙暗骂,却怎幺也想不出对手究竟是如何找到程定所在,并躲开了帐篷口的机关。
毒气既然已散,他也不急着出去,将火折吹得亮些,仔细打量着周遭,这一看,才发现帐边有一线浅痕,尽头的油布,似乎被谁动过。
莫非这圆筒竟是从地下直接塞进来的?可不打开帐篷,要如何知道里面是谁?还是说……其他帐篷的人都已经遭了毒手?
不对,聂阳盯着那圆筒,这做工极为精细,可不是什幺粗制滥造的玩意,若要他猜,多半是龙十九的杰作,想必不会有很多存世。
“难道程大人的心腹中也有内鬼?”刘悝的声音依旧微微颤抖,显然他猜测的事正在极大地动摇他的信心。
若是一个组织在次高层级都已被人渗透,那在指挥者殒命之后,其余人的命运显然不会有半点乐观。
聂阳面色凝重的退了出来,犹疑道:“那……倒也未必。”
云盼情觉得他似乎想到了什幺,但还没开口询问,就听到一声尖利的破风锐响。
三人齐齐四散躲开,就见那飞来的暗器精准无比的打中了刘悝系在帐门外的那条细绳,细绳断裂,铜环摇晃,一阵清脆铃声响亮无比的传了出去。
“糟!”刘悝面色大变,飞身纵了出去,顺势在聂阳肩上拽了一把,急道,“快走!不然百口莫辩!”
聂阳本想逆着暗器来势追去,但一听周遭已传来众人起身之声,一旦解释不清当真就是一场血战,只得拉住云盼情的手跟着刘悝一起窜出。
虽有明玉功的浑厚真气做底,但真到轻功身法比拼速度的时候,聂阳还是比不上云盼情步履敏捷,没出十丈,就已变成被她拉着扯向前方。
后方林中转眼就已经火光闪动照亮大片,伴着几声呼喝,数十道身影四散追出。
只不过聂阳他们三人脚下本就更快,又因为刘悝见机迅捷先行一步,趁着天色未明,几个起落便把追兵远远甩在了后面。
虽说逃离了危机,可程定之死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再无转圜余地,最晚到了正午交接之时,仇隋便能夺回大半主导在手,到时不论他想做什幺,都可以恣意妄为。
此刻,至少仇隋的其中一个目的已经清楚地被聂阳了解,那就是设法除掉这次几乎倾巢出动的侯府高手。如果镇上集结的这些江湖高手全是天道中人的话,程定已死,正是决一死战的良机。
可按如意楼估算,仇隋集合的高手绝没有这个数目,至多不过占到人数三成,即便加上天风剑派所有弟子,也不及四成,就算程定殒命,不靠些别的手段,拼杀起来,胜负还是未知之数。
刘悝一边引路,带着二人往刘府迂回,一边低声提醒道:“你别忘了,还有那些偷偷从山上溜下来的鬼煞。加上这些专业刺客,侯爷手下这批精兵猛将,只怕是有来无回。”
“莫非玉总管早看出天道这次的目标是北严侯府麾下众人,才索性袖手旁观?”聂阳喃喃自语,心底颇受冲击,诚然,玉若嫣并非狼魂直系,曾为官府中人更不会有江湖内外界限分明互不干扰的想法,以她此刻南三堂总管的身份,观望天道高手与侯府精英鏖战无疑是最佳选择,如意楼没有多少高手聚集过来,想必南宫楼主也是默许了的。
若不是有他聂阳牵涉其中,只怕如意楼只会围在外围不会有任何多余动作。
云盼情与他想法近似,神情略显黯然,但还是强打精神微笑着握住他手掌,柔声道:“聂大哥,这其中还有很多事咱们并不知情,先不要急着下结论。好幺?”
离家近了,刘悝的神情也轻松了少许,笑道:“咱们一整夜都没得休息,我这更是弄得一身血糊糊的,还是先空空脑子,到我家里,你们休息休息,我好好包扎包扎,顺便,我家也有个人想见你,大表弟。”
聂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