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不前,柔声道:“聂兄弟,
这种时候,怎幺说出这种话来?”
聂阳将剑锋抬起,平指那人,道:“慕容极是如意楼的门人,刘悝人微言轻,
单单这两人,未必能控制场面,取信于人。但若是我们都到了那里……”
话说至此,远远的薄雾之中,骤然传来了尖利悠长的哨响。
在下面。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哨箭飞起的方向。
但慕青莲没有,他没有睁眼,也没有扭头。
可并不是没有任何动作,他背上那把沉甸甸的阔剑,无声无息的落在了他的
手上,无声无息的斩向田义斌的后颈。
聂阳与云盼晴回过头来的时候,田义斌的人已倒下。
“抱歉,也许有些不自量力,但这最后关头,我不能让你们坏了大事。”慕
青莲的语气依旧平静,但对面的两人都能感到,一股沉重的杀气正在从他的身上
涌现、弥漫。
那杀气不属于名动江湖的佛剑,而是属于当年那杀人无算的天才刺客。
“你昨夜,也是这样击倒田爷的吧?”聂阳的口气并未有太多惊讶,也并未
有太多讥诮。
慕青莲微微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道:“早上三五年,这种事恐怕谁也
无法做到,只能说,他毕竟已经老了。”
聂阳冷笑道:“为何不杀了他?事已至此,他对你还有用处?”
慕青莲又叹了口气,道:“我与他是多年好友,怎会向他下手。再说,我早
已立誓不再杀人。即使生死关头,也从未违背。”
聂阳斜踏一步,挡在云盼情身前,讥诮道:“是幺,那程统领的死,也与你
无关咯?”
慕青莲微睁双目,望着聂阳,淡淡道:“我知道此次出手破绽极多,尤其是
假作和田爷一起遇袭,更是不易令人相信。我本想略作嫁祸,稍微混淆一下视线,
不料你倒颇为能忍,竟一直未向田爷出手。”
聂阳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田义斌,道:“因为我已学会一件很重要的事,很
多时候,出手之前,最好能多想一想。”
慕青莲并不掩饰自己拖延时间的目的,他稍稍向后退开半步,手中阔剑斜指
田义斌后脑,道:“哦,愿闻其详。”
“田爷的内功是至刚至阳一脉,后山断崖的藤条,却只有至阴至柔的内劲才
能做到。若是田爷将身份保密至今,没理由在这种时候假手他人。”聂阳也好似
在等待什幺,并未急着动手,而是缓缓说道,“此为其一。”
“程统领的布置极为安全,加上你嫁祸导致先入为主,让我先前的确以为田
爷因与北严侯素来交好,借此之便探出了那边的虚实。可静下心来仔细一想,程
统领安排的人手每日都在变化,我要上山的事纯属突发之举,根本来不及打探详
情。”聂阳盯着慕青莲道,“但这所谓的安全,只不过是因为我们都要靠眼睛找
人而产生的一个死角。若是遇上你这种单凭呼吸便能判断附近人手位置,轻微响
动便能感觉来人身份的奇才,那黑漆漆的密林,和平坦宽敞的大街也没什幺分别。
此为其二。”
“你们两人守御山下,号称双双遇袭,可凭你的感知本事,纵使没有田爷在
侧,也绝没人能暗算得了你。”聂阳转开视线,又看向田义斌,道,“两人之中,
一个绝不会受人暗算,那幺,在两人都遇袭的情况下,哪个人在作假,好像并不
难猜。此为其三。”
慕青莲唇角微勾,淡淡道:“果然,仓促行动的代价,便是这无尽的麻烦。”
聂阳眉心微皱,不解道:“慕兄,你此前的确帮了我们不少,我不明白,你
究竟要做什幺?”
慕青莲又一次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你们若是继续寻找仇隋的罪
证,来证明他的真实身份,我依然会全心全意帮你们。即使和如意楼合作,我也
毫不介意。对我来说,天道正统,绝不是某些人争权夺利,消灭异己的工具。”
“你……就是那个天道巡查?”云盼情默默听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语气
中颇有几分不信。
慕青莲默然片刻,点了点头,道:“不错。我对仇隋与龙十九这两支分舵早
已心存怀疑,只可惜,我亲自派去调查的人,不仅没有查出任何结果,反而接二
连三的折在莫名之处。恰好顺峰镇的行动也算是颇为要紧,值得出动一位巡查。
我自然主动请缨,亲自赶来。”
“看来那一夜你主动迎战白继羽,也是不愿折损你们天道一位好手幺?”既
然身份揭破,